他那几个朋友对样式诚的做派倒有几分熟悉了,取笑道:“这树也不贵,还及不上你妈更衣室几个包的。” 还说呢,这俩夫妻,一个就对衣服和包有兴趣,另一个吧,总弄些鸡肋的东西搬回家里,上回人送了他几只孔雀,三只绿的,一只白的,十分好看,早晨起床看它们停在树梢头,长尾巴垂挂下来的样子,有那么两秒还以为自己成仙了呢。 可是呢,禽鸟到底是禽鸟,到底不如猫啊狗啊乖顺可调|教,没过几天,管家就喊着腰疼,说是一阵天下来,他就顾着擦鸟屎了。什么事也没干成。 没过几天,样式薄也开始十分不耐烦起来,他念的是清华大学建筑系,已经开始画图交作业了,时常要花到半夜才能睡,可这些鸟儿早晨五点就开始又啼又叫,他睡不好觉,火气就很大。 样式诚倒是一点没注意到儿子对那几只鸟已经动了杀心,反正他自己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半点也没被折磨到,还觉得这些鸟儿挺可爱,吩咐管家好好养着。 样式蓝对那几只孔雀没啥大意见,她进这个家门从来都是幽灵一样进出,对家里的东西一概不关心,样式诚若回来,她负责坐下来陪吃一顿饭,若不回来,她连饭都在自己房间里吃。 样式薄对爸爸领回家的私生女没啥意见,他都大学二年级了,爸爸才开始往家里领人,已经十分出人意料,就他从小到大耳闻的那些,样式诚的红颜知己没十个也有八个,那些女人不想法子拼命给他怀孩子才有鬼呢。没人不想住进这个家的,这儿可是紫禁城隔壁。 蓝蓝对突然多出来的大妈和哥哥,不抱敌意,也不会讨好,她长得很像她妈妈,十分清秀,但性格里有八分羞怯,总是低头走路,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以样式薄对母亲的观察了解,很快猜到他妈妈很早以前就知道蓝蓝的存在,或许这个女儿对样式诚来说是特别的,所以他对她母亲并不投以过多的热情,因为那只会给对方带去灾难。 蓝蓝能顺利的成长到现在,或许大部分原因还是处于样式诚的冷漠吧。 因为冷漠,王琪才会容忍这个孩子和她妈妈摆在那儿,一旦样式诚投以关心,以王琪的个性,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难得样式诚抽空回来住一晚,王琪提早打电话给儿子让他早点回来,不要在学校里和同学耽误着,样式薄自然知道是父亲回来了,随即应承了下来,出了图书馆,看了眼天,不是很对劲,便打电话给蓝蓝的司机,让他别去了,今天他这个哥哥亲自去接一趟妹妹。 蓝蓝很诧异来的是样式薄,撑着伞看了眼身边的盛宠,“我家里来人了。” 盛宠打了个哈欠,看了眼不远处的吉普车,“你换车了?” 蓝蓝摇摇头,轻声说:“是我哥哥。” 盛宠笑了一下,“你还有哥哥啊?” 皮皮这时候终于下课了,书包开着个大口子,显然出来时很着急,一下钻到盛宠和蓝蓝的伞下。他一颗头被雨水打成刺猬一样,盛宠嫌弃的退开一点,蓝蓝却往里站了站,将伞偏过去一点。 “外公说雨太大了,让咱们去姨妈家住一宿,姨妈已经派人来接了。” 盛宠没说什么,但打了个喷嚏。 皮皮倏地睁大眼睛,这可不得了了,公主大人打喷嚏,万一要是感冒了,他可不好跟怀秋交代。 这时候,样式诚从车上下来,撑着一把很大的黑雨伞,一直走到蓝蓝跟前。 皮皮见来了人,但不是自己认识的,就问蓝蓝:“你家里人?” 蓝蓝跟蚊子呐似的“嗯”了一声,然后把伞交给皮皮,“那我先走了。” 盛宠挥挥手,笑了下,“蓝蓝再见。” 蓝蓝也说:“虫虫再见。” 两个小女生文静而礼貌的道了别,皮皮和样式诚分别打伞,互看一眼,皮皮却瞥见了姨妈家的车,低头朝盛宠说,“车来了,我们也走吧。” 盛宠躲在伞下走进雨里,雨水一下溅到了小腿上,娇声娇气地“哎呀”了一声,皮皮停下脚步,忙问她:“怎么啦?” 盛宠把溅脏了的白袜子给他一看,皮皮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啊。”然后把伞往她手里一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