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扑在他的脸上,让他混沌的大脑清醒不少。其实昨晚他还没有进入烂醉如泥的状态,所以他还能依稀记起他昨天到底和纳特尔说了什么,也能记得纳特尔对他说了什么。 他知道自己说出来的那些话绝对不是因酒后胡言……好吧,或许可能有那么一点儿酒精壮胆的作用在作祟,但他并不认为自己说出那些话是因为他的大脑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也不认为他并非不知道那些话绝对不能轻易对其他人说出口。 然而,他告诉了他,明明那段往事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禁区,一片被锁进地下室的黑暗,他却将地下室的钥匙交给了纳特尔。 也许这代表着他已经彻底和那个人说再见,西奥罗德苦笑着想着,此刻他甚至无法像当初一样感受到那痛彻心扉的切肤之痛。是的,这意味着他已经将对他的所有爱意保留在前世,至于其他的另外意义,西奥罗德不想去想。 自己对此的本能逃避,仿佛一面镜子,矗立在他的面前,让他清清楚楚看到镜中的自己,西奥罗德突然发现,也许他昨天在踏入这栋别墅时是如此平静,并非他心理成熟或者阅历丰厚这些鬼话,也并非他的心理素质过硬——所有这些在那一刻其实根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原因是出乎他预料的简单,也是出乎他预料的复杂。 信任,他信任他,信任纳特尔,他相信其实他从未想过真的在昨天和他做一个苍白的肉体交易,所以他异常平静。 纳特尔痛斥他为何不信任他,然而他也痛斥自己为何要信任他。 难道是因为纳特尔每一次都该死的说对了,看穿了,察觉了,理解了,包容了? 为何偏偏是他? 为何偏偏是纳特尔。 西奥罗德换上一身崭新的休闲装,擦着头发走出浴室。纳特尔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他正活动着那个被西奥罗德压过的胳膊,脸上的神情还处于迷迷糊糊的呆滞状态,也许他正在纳闷明明自己睡觉时没有压到胳膊而肩膀却又酸又麻。 他看到西奥罗德一身清爽地走出来,慢半拍地抬起头,迟钝地说了声:“早。”又干又涩的喉咙将这声招呼变得浑浊不清,他的大脑也许未从卡机状态中恢复,让他看过来的眼神呆滞又茫然,找不到焦距。 这还是西奥罗德第一次看到刚刚宿醉睡醒正处于短路状态的纳特尔,在他记忆中这家伙从来都是一副精力棒极了时刻可以冲上去干架的强势状态,突然软下来的纳特尔让西奥罗德不可思议地认为这个家伙其实…… 还挺可爱的。 嗯,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竟然用“可爱”这种词语形容他。 西奥罗德将毛巾搭在脖子上,走向冰箱。纳特尔没有焦距的目光就随着他一路跟到冰箱,然后又一路跟到他的面前,紧接着下一秒,一个冰冷的东西毫无征兆地靠到他脸上,几乎刺痛了他的皮肤,茫然呆滞的目光终于找回了焦距。 “嘶——”纳特尔本能地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往后一退,匆忙站起来,只是那麻木到没有知觉的脚找不到可以支撑他整个人的方式,他身子一歪,没等到和地板的亲密接触,却等到西奥罗德的怀抱。 “回神。”西奥罗德拿着冰啤酒的手还过纳特尔的腋下,另一只手抬起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接着,他将他推到沙发上,一手扶着他身边的扶手,一手拎着那罐啤酒。 老实说,西奥罗德此时的动作挺具有侵略性的,以至于刚刚从当机状态惊醒的纳特尔此刻又差一点当机过去。纳特尔突然想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貌似是来干成年人干的事……见鬼了他为什么要想起这种事情? “拿着,放在你肩膀上,应该会好一点,至少不会那么酸痛。” ……shit,虽然他不想想起那种事,但这是他的问题还是西奥罗德这句话本身听起来就挺像“事后”? 纳特尔一言不发地接过冰啤酒,习惯性地准备拉开易拉罐,显然他还没反应过来。结果他刚刚将手指放上去,脑门就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 “不是喝的,是拿来用的,你不能再喝了,纳特。”见他到现在神志还有点短路,西奥罗德责备地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然后拿过冰啤酒,用脖子上的毛巾将之包起来,放在他的肩上,“拿着。” 纳特尔后知后觉地按住它。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