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御史大夫在朝上慷慨激愤,斥天子太宠信长公主,才让长公主无法无天。今日干涉,是否明日就要谋国了?李皎这是何等歹毒心思?她至陛下于何种境界呢? 一时间,日日夜夜,满朝廷都是关于李皎的议论。 也是他们当朝的这位天子脾气看起来不错。据说天子前些年还雷厉风行,行事狠辣不留余地;然这两年,天子脾气好了很多,大臣们与他当面叫板,天子也没怎么生过气。大臣们感动十分,自觉陛下修身养性,终于不学前两代天子那般混账作风了,于是他们敢说的话多了,敢抨击的也多了。 不过是仗着李玉脾气好。 然李玉是不得不脾气好。 他的头痛毛病,御医们也诊断不出,只能含糊说让他少情绪波动,少发怒,多养身。也许陛下心情平顺了,不再情绪大波动,他的头痛病就能不治而愈了。李玉现在越来越懒得理会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越来越懒得发火,懒得训斥群臣。他精神不振,日日心思,一个是迁都,一个是他的身体能撑到皇位继承人出生的时候,除了这两件事,其他事都是小事。 大臣们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李玉面上了。 李玉没说什么,没斥没驳,豁然面对群臣高昂激烈的情绪。回过头,他便让黄门们整理好了参李皎干政的奏折,送去了李皎府上,让李皎看着办。李皎纵是知道朝臣们在参她,当她收到堆成一座小山、被马车送过来的奏折时,还是惊了一瞬:“怎么这么多?我素日为人,没这样得罪过人吧?” 黄门躬身赔笑,看看左右无人,才小声告诉公主殿下:“陛下说,朝臣中有人纠集一股势力,故意针对殿下您。他大概知道是谁这么仇视您,但还没弄清楚。等陛下看清楚对方后,才会动手。这段时间,就请殿下少出门,委屈殿下了。” 李皎相信她皇兄的手段,就是觉得她皇兄最近一年懒怠了很多。李皎迟疑:“我兄真的没什么事吗?他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黄门忙道:“殿下想多了!天子天威难测,哪是小人敢揣摩的?也许陛下在计划着什么,小人们自是不敢问了。” 李皎半信半疑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李玉确实心机比她深得多,比她想得远。他的大局观,非李皎所能比。若说李玉在计划什么,为这个计划而筹备什么,李皎勉强相信吧。然她想,她应该寻机会与兄长谈谈。他实在太反常了! 送走宫中黄门后,李皎让人把小山似的奏折搬回自己屋舍。一白天的时间,她将奏折瘫了一长榻,坐在榻下地褥上拜读臣子对她的口诛笔伐。李皎越看越生气,这些奏折说得太过分,几乎把她说成祸国妖姬了!例如她不嫁贵族子弟,嫁个江湖人,都能被说用心险恶,想把江湖势力划入自己手中,誓与天子平分秋色。 李皎冷笑:我家心甜的明明还有这种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啪地将折子往后一甩。 再翻一本:此女有不臣之心,仗着陛下宠信为非作歹。杨家或知她秘密,才被此女陷害入狱。杨家关东大族,如今人口凋零,天下至冤!陛下三思三思,再三思啊! 李皎胸闷:满嘴胡言!趁机为杨氏求情也罢,凭什么拉扯上她?她若有不臣之心,第一个就杀了这个诡辩的大臣! 李皎将奏折一合,往后砸去。 这一砸,无声无息,没有听到折子落地的声音。李皎扭头,看到那折子飘飘荡荡,砸向绕过屏风的郁明头上。眼看郁明漫不经心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那本折子快速地摔向青年的额头,李皎大惊失色,张口便欲提醒。郁明仍然低着头,都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他随手向上一拖,两指一夹,堪堪拿住了那折子。 李皎羡慕地看他:会武功的人就是厉害。人都没看见是什么东西,本能反应就接住了。 郁明手接过折子后,才看清楚自己接到了什么。他挑下眉,再往跪在榻下的李皎方向看来。郁明平静的脸色微变,惊道:“这什么?你把天子的宣室殿搬到我们家了么?怎么这么多奏折?这让人怎么睡觉?说,你莫非真要谋逆?” 李皎没好气道:“连你也听说了?看来风言风语传得真厉害。” 郁明笑起来,走过来坐在老婆身边。他老婆扭着脸不高兴,郁明也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