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我还是若无其事地继续执行着我手边的事,一面祈祷着他可以赶快走,却又一面的希望他可以留下来,那怕是多一秒也好。 良久,在我以为或许他就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踏进来抢过我手上的马桶刷,似是隐忍,也似是压抑,总之,我能感觉到他隐隐约约的怒气,「花圃那么小,不用我帮忙,倒是你这里、那里、还有那里都没有刷乾净,平常副卫生股长都是那么随便就让你过的吗?」 「我……」 盯着他指出的三处,那上头沾染的都是刷不起来、清不乾净的陈年旧污,而且都只是很些微的,平常也不会有人去在意的小渍,可此刻看在他眼里,就好像我是笨蛋一样,连刷个马桶也不会。 「对不起,」可能是我的无措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他立刻就跟我道了歉,「我只是想帮你。」 我捨不得,他那无辜的眼神和与我道歉的绅士风度,实在让我太难了,所以迫不得已,我只好想一个折衷的办法。 「谢、谢谢你,」拿过靠在墙上的拖把,我有些类似以下犯上的对他要求:「那里面的马桶给你刷,我去再把走廊拖一次,那些人採来踩去的又弄脏了。」 说完,我飞也似的就直接跑到了外面,连让他回我好或不好的机会都没给。 我到底该怎么办? 辛子恆他真的太好、太好了。 好到让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放弃。 有好几次,我看似好像快要成功了、快要可以从这段情感中全身而退了,可总能发生某些事情让心脏再次悸动,然后一直轮回在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徒劳里。 我努力过了,放弃喜欢他的这件事,但我办不到。 只是当时的我万万没想到,这样近十年的轮回套路,如今我仍深陷在于其中,并没有比较游刃有馀,根本原地踏步。 「你今天怎么扫那么久?不是平常很快就扫完了吗?」将届早自修要打鐘之时,辛子恆总算肯手下留情的放我回来,只是方刚一见到张庭姿,张庭姿就风风火火的凑上来,问完了这个问题又接着问:「而且,你不是说你们扫厕所的因为跟教室同一层,也离教室很近,所以老师说让你们找副卫生股长检查也行,怎么我看今天辛子恆还从你打扫的男厕里走出来?」 「噢,」我想了几秒,然后做出类似藉口的猜测:「不知道,反正他就寻到我这里来了,可能他想说厕所也算是外扫的范围,所以尽责的多少看一下。」 「那他怎么不去看看女厕?反正扫厕所的人不分男女啊!」她的反应颇大,给我一种她在吃醋的感觉。 所以我只得赶快安抚她:「没事啦,就真的只是刚好路过,所以进来帮忙我而已,你不用担心,真的没什么。」 「喔,」但儘管我这么说,她仍然还是不放心,「你以后扫快点,再不行你就提早个十分鐘、十五分鐘到学校,然后记得都只能找副卫生股长检查喔。」 「……嗯、嗯,」我犹豫了,可随后还是下意识地回了她:「好,知道了。」 「敏星啊,你是知道的吧,我真的很喜欢他,比喜欢阳加礼的时候还要更喜欢,所以我这么说,你一定能体谅我的吧?」 「……嗯。」 「情绪勒索」这是一个很久以后才广泛出现以及被拿来应用的词汇,因为当时还没有对诸如此类,不管是家人也好、朋友也好、伴侣也好,等等的令人不舒服的感觉细分归类。 我想这是了吧,肯定是的,用现在的话来说,张庭姿一定对我实行了情绪勒索,而且还以朋友之名索好、索满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