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还就在他家里,此刻正在洗澡,这感觉,多少有点奇妙。 等高建峰出浴,夏天已切好一盘水果,一脸淡定地招呼他过来吃。 两个人并排坐着,高建峰有感于被热情接待了,于是自觉问起房租的事。 夏天随口说个数目,见高建峰丝毫没犹豫就应下了,他转过头,认真地问:“你有钱吗?” 高建峰看他一眼,笑叹了一声:“夏总监,在过去的四年间,我一直都是个有工资的人。” 夏天慢悠悠点头:“然而工资并不高,对吧?” “瞧不起我们,夏总监,你变了,”高建峰指着他笑了会儿,又说,“其实还好,我第二年就算提干了,工资还行,而且我还有外快。” 夏天眨眨眼:“什么?” 高建峰:“嗯,是汪洋的公司,他比我先毕业,也先退了,后来跟几个同学去了深市,攒了个做外贸的皮包公司,有些文件需要人翻译,他就来找我。我帮他做了一段时间,顺手解决了两个合同纠纷,这么着就算是入个干股吧,每季度都能有点分成。” “还挺有生财之道,汪洋那小子居然南下了,”夏天感慨着,“可不对啊,汪洋学的不就是英语,还用找你来做翻译?” 高建峰嗯了一声:“是的,可他英语不灵啊。” 夏天奇道:“我怎么听说英语专业的都要考过专八才能拿到学位证,莫非是谣传?” “应该不是吧,他专八过了,”高建峰笑了下,“本人代考的。” 夏天正吃西瓜,差点喷出来,合着学霸走到哪里也还是学霸,依然不忘各种发光发热。 “你不知道?”高建峰忽然问,“他写信的时候没跟你提过去深市?” 夏天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敢情他还真以为自己跟所有人都保持着通信!? 诚然,夏天跟汪洋有过联系,但仅限于通电话,越洋话费那么贵,当初要不是为打听高建峰的地址,夏天可还真有点舍不得花这份钱。 而写信这种需要在灯下无人时,清空思绪娓娓道来,讲述内心感受的私密活儿,又岂是随便对一个人就能干得出来的! 高建峰见他没吭气,索性自问自答说:“汪洋懒得要命,估计忙赚钱后来就没写了,回头可以一块南下找他,让他好好接待你。” 夏天没理会南下这茬,只幽幽说了句:“就跟你这人多勤快似的。” “我?”高建峰含了一口西瓜,匆忙咽下去,“我不能算懒吧?不是一直和你保持着每周一封信的频率么?” 话是这么说,可那还不是因为我主动找你,不然怕也早断了联系,夏天想着,眼神禁不住多了点幽怨气:“那也是我先写的。” “不是呀,”高建峰皱了下眉,“明明是我先写的。” 这人记忆错乱了,一个动辄大而化之的家伙,根本就记不住那些细节,不过这点破事夏天也不想去念叨,就是自己主动的怎么了,喜欢又不犯法,他就喜欢了,横竖不丢人。 夏天暗自笑笑,转换了一个话题问:“你之后什么打算,带着笔记本,是想找工作做回老本行?” “不找了。”高建峰摇头说,“招几个人是真的,我打算近期注册个公司。” 顿了下,他又解释说:“做互联网,确切的说是做搜索引擎。” 99年的互联网大体还属于方兴未艾,搜索引擎更是老外一家独大,国内很多人都还没开始习惯使用,所以这点子,倒也挺有前瞻性。 “有开公司的启动资金吗?”夏天紧接着问。 高建峰点了下头:“有,忘了和你说没说过,我大舅舅下海早,一直在南方开发房地产,现在准备往内地转移。从我上小学起,他就给我建了个留学基金,每年往里存钱,存着存着就水涨船高了,数目还挺可观的。他本来想等我上大学就把这笔钱给我,再送我出国去,没想到后来全乱了,听说我去当兵,他气得骂了我有小半年,其实他自己也是从部队转业下海的,就是纯粹跟老高不对付,老高赞成的事,他就一定要反对。” 夏天听得侧目,随即一拍大腿,“照这么说,你原来早就属于无耻的剥削阶级,亏大发了,我刚才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