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伏低做小地求了几句,又被笑得满眼晃悠,小道士一时脑中浆糊似的,便答允了,只是没想到三公子这几日正在闹脾气不愿见人,是不肯跟他走的。 小道士也不好强行抱了三公子出来,只讪讪跟宋观解释:“这几日道长病了,怕将病气过到三公子身上,所以都不许三公子去屋里看他,是以三公子这些时日都是在闹脾气的。” 宋观想了想,说:“那由我去见他便好了。” 小道士手按着门,有些犹豫:“可是……” 宋观说:“大哥说我不许见他,却也没说过我不许进临渊观,况且我是去见三弟,手足相见,又有何大碍?而且我是真的许久都未见三弟了,甚是想念,我只是见一见三弟,也不会做别的事情,万万不会叫你为难,大哥应是不会怪罪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实在没什么好拒绝的了,小道士引着宋观去见三公子,道观后院里冬日树叶凋敝,老树枝桠横斜,那枯树底下立着一个小孩子,旁边跟着人,那些人大约是想逗着孩子开心的。 小孩子长得粉雕玉琢,宋家一脉这一窝三个崽子,虽然岁数不同,且气质不同,但总体来说五官方面长得都是一个款的,都是那种冷清的。 三公子年纪还小呢,五官没有完全长开,可已经显露大致的模样,换句话说,也就是个显得不太高兴的长相。此时此刻,三公子虽没有板着脸,但这小孩子心里不高兴了,情绪自然外显了一点,便看着是个冷呼呼的十分不高兴的样子,叫人哄也哄不开心。 宋观走过去,一把抱起了那个一脸不高兴的小孩子,笑道:“小盼啊,你现在都会走路了?” 小孩子被突兀抱起来,脸上浮现了一些惊慌失措的神情,嘴上倒是颇有小大人的架势,气势十足地呵斥了一句:“大胆!” 宋观将怀里的孩子调转了个方向,换了个抱姿让小朋友正对着自己:“你不认得我了?我是你二哥。” 小孩子被他抱着,呵斥完了那一句“大胆”之后,倒是没再说话,就是同宋观大眼对小眼地对视了好一会儿,迟迟没得开口。 宋观心想,果然小朋友都是健忘的,半年一年不见的,可不就把见过没几次面的二哥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有些没意思,就想把怀里的小孩子放下,却不想这孩子眼睛眨巴了两下,倏忽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然后伸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像重新找到了自己喜欢的食物的小动物那样,搂着宋观的脖子挨挨蹭蹭地叫道:“欢欢!” 宋观:“……” 三弟你为何对“欢欢”这个称呼如此执着并且记忆深刻! 还能不能好了…… 这道观里见过了三弟,又旁敲侧击地不露痕迹地问了小道士,大哥到底是身了什么病,了解了个大概之后,宋观便告别离开了临渊观。 回到宋府时,小饼给他已经温好了一壶酒,并说太后的侄子,蒲家的那位小公子来找他。 宋观这一日下来很有点疲惫,他喝了两口茶水,蒲家小公子,太后的侄子,可不就是当时那会儿学堂里的那个小傻逼吗。 说起来,自他入朝为官没再去学堂之后,两个人是没有交集了的,这会儿这个人跑过来找自己做什么? 总之以不变应万变。 宋观理了理衣袖,便去见蒲小公子了。他到了的时候,那蒲小公子坐在厅堂里,低头握着茶杯似乎是个发呆的样子,宋观过去招呼了一句“东仪公子”,然后对方蓦然一下子站起来,一脸怒气冲冲的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表情。 宋观一怔,心想难道我又惹什么事情了吗。莫名其妙里,却见这蒲小公子死死盯着他,盯了他足足有一盏茶的功夫,看得宋观以为这人,又要跟以前在学堂时一般作态,是要上来同他打架的。 但等了一会儿,宋观也没等到对方做出什么要打人的动作,蒲小公子这半晌过去之后,只是哑着嗓音问道:“我在茶楼里听书,听到你和山匪的事情,你这一回西去,当真是去当了压寨相公?” 宋观心想这都什么问题,不过斟酌了一下还是回答说:“差不多吧。” 蒲小公子眼睛都红了:“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宋观对着此刻的蒲小公子,心中略感异样,但心思不在对方身上,所以也未深究。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如此反应,但宋观没有想要知道的兴趣,他只想赶紧用一种不得罪人的方式把人送走,然后回房好好休息一番。 所以颇为应付的,宋观语气十分平淡的,说话内容也是十分模棱两可的含糊意思,他几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