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上践踏而过。 姜氏回到罗汉榻前,优雅落座,她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复放下茶盏又说:“他能不顾脸面,在轩儿刚失了安国公府亲事后,翌日便亲自上门求娶,可见这郑氏在他心中位置。” “只要郑氏不能孕子,你信不信,他能守着郑氏过一辈子。”说到此处,姜氏面上温婉全无,她挑唇讽刺一笑,说:“这便是秦家男人的痴情之处。” 姜氏抬眼看着表情愕然的陈嬷嬷,淡淡说道:“轩儿的祖父,虽壮年去逝,但当时也三十有余,他膝下仅有一年少弱子,却能愣是只守一妻二十载。” 像是想到什么事情,姜氏面上闪过一丝阴霾,她冷冷一笑,道:“轩儿的父亲不也是吗?” “太夫人,”陈嬷嬷想起前事,她心疼奶大的姑娘,不禁唤了一声,安慰道:“您膝下有二爷,二爷眼看就要成亲了,您福气大着呢?”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姜氏扫了内屋门帘一眼,见其安静无波,方淡淡说道:“我不求什么,也不敢动他爱子,若是能让轩儿膝下孩儿过继一个过去,承继了这爵位,也不枉我在这宣平侯府后宅煎熬多年了。” 挑起了这个话题,室内亦只有姜氏本人以及绝不可能背叛的乳嬷嬷,她憋了二十载的话不吐不快。 说过之后,姜氏只觉胸.腔中多年郁气扫空了许多,她抚了抚衣襟,重新端起茶盏,微笑凝视着盏里的白色的片状物。 这栝楼根茶,果然是好物。 姜氏眼角细碎的纹路随着笑容加深,就像是一张网,密密分布在她的鬓角。 又抿了一口茶,姜氏突然想起一事,她抬头对陈嬷嬷说道:“嬷嬷,你今天出去一趟,去找那个贱婢,告诉她,轩儿马上就要定亲,她识相的,便不要再耽误好韵华。” “不然嘛,我轩儿才十八,再耗一两年也不是不行的。”姜氏说起周文倩,便想起闹心的儿子,她面色立即一沉。 儿子果然也是秦家种,时隔将近一年,要迎娶那贱婢的心思始终不肯停歇。 姜氏重重将茶盏放在炕几上,她哼了一声,当初她低估那个姓周的贱婢了,不过好在,轩儿与父兄不同,他性子软些,是拗不过亲娘的。 周文倩她不怎么放在心上,只不过她不想再耽搁儿子婚事,干脆使上一把劲,便宜那贱婢了。 陈嬷嬷领命,然后转身就要出门。 姜氏想了想又唤住她,嘱咐道:“要避开轩儿。” 陈嬷嬷当然知道这点,她又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只可惜,陈嬷嬷今天这趟出门,终究是未能成行,她出去不过半盏茶功夫,便急步奔回里屋,一手掀起门帘子,嘴里惊慌说道:“太夫人,太夫人。” 姜氏见此情形,心下猛沉,陈嬷嬷是多年老人了,没有大事是不会如此惊慌的。 她面上温婉的笑意立即一收,重新挥退刚进来伺候不久丫鬟们。 待丫鬟们鱼贯退下后,姜氏马上问道:“嬷嬷,出了何事?可是轩儿闹出幺蛾子了。” 姜氏柳叶细眉紧蹙,她当即就是想到这个,要是如此,这个乱子可不小。 难道轩儿去求他兄长同意婚事,而他那兄长同意了? 姜氏眉心紧蹙,这不该啊,轩儿兄长不可能同意这件事。 “不,太夫人,不是二爷。”陈嬷嬷面上犹带惊惶,她对上挑眉疑问的姜氏,慌不成声地说道:“是,是咱们布置在家里的人手,突然就被全部撸下来了。” “涉及的人手,全家都被查抄,大管事将他们关押在一起,听说即日便要卖出去。”陈嬷嬷面色紧绷,心头仍悸。 陈嬷嬷心下沉沉,宣平侯府这种累世勋贵,府里是基本不怎么在外头买人的,因为一代代繁衍下来的世仆就多得用不完。 这些世仆伴随主家绵延,知道主家不少秘辛,主家若要发卖这些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