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等闲人,连韩氏母女投亲安国公府,不久后,便被扫地出门的事都扒出来了。 为何被赶?联想一下二爷从前的行为,大伙儿心知肚明。 唐嬷嬷深知此事,心中鄙夷,眼眸扫向周文倩之时,隐隐透了几分。正房主母的陪嫁嬷嬷,只要不落下明显把柄,根本不惧一个姨娘,哪怕对方身份特殊。 周文倩唇角紧抿,她冷冷瞥了唐嬷嬷一眼,吩咐道:“下去吧。” 她的语气高高在上,睨着周嬷嬷,正房与小跨院清楚彼此,谁也不必装。 想起已赶往正房的秦立轩,周文倩的脸色又阴了几分。 ****** 姜氏从手上摘下一枚红宝戒指,蘸上胭脂,然后展开一块丝帕,将戒面稳稳地按在帕子上,片刻后,方取开。 她垂目端详,殷红的缠枝花纹别致而精巧,清晰地印在雪白的帕子中间。 姜氏抬眼,将丝帕交给陈嬷嬷,道:“嬷嬷,你将帕子放到那地方去。” 陈嬷嬷接过帕子,却没有应声,她眉心紧蹙,面上忧心忡忡,顿了片刻,终是说出一句,“太夫人,二爷如今好着呢,二夫人又怀上了,来年便是您含饴弄孙之时。咱们……” 她有一句话没说出口,要是触怒侯爷,怕是二爷的面子也不管用啊。 从前,陈嬷嬷倒不是不赞同主子行事,毕竟同时嫡出子孙,若二爷的血脉能继承侯府,谁不乐意?只是现在,侯爷显然心知肚明,话就不是这么说了。 宣平侯府一家仰仗侯爷,就算事儿成了,钟瑞堂也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少年时起,便支撑起一个勋贵大族,若说秦立远没有雷霆手段,陈嬷嬷是不信的。 她觉得,此刻见好就收,方为明智之举。 陈嬷嬷瞥了主子一眼,将姜氏神色不动,看着依旧温婉如昔,她心中暗叹,二十年已过去,人也死了多年了,活人再纠结旧事,只会自己为难自己。 只是,她亦很明白其中关窍,只得从旁劝道:“这是咱们手里最后一个人了,若是……” 姜氏一笑,抬眼淡声说道:“这人不用也就白不用罢了,我那继子是个厉害人,这回不用,怕以后也难用上了。”若她没猜错,待对方腾出手来,便是秦家兄弟分家之时。 她抬目,扫了眼一室低调但隐透奢华的里屋,这钟瑞堂,怕是呆不了多久了,秦立远必定设法将她一同分出去。 姜氏扬唇,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宣平侯府太夫人,若是连钟瑞堂都住不了,那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垂目,收敛笑意,只可惜,那继子与他父亲一般无二,入了眼的人自如珠如宝,除此以外,便是不屑一顾。 姜氏抬手,止住陈嬷嬷话头,只淡声吩咐道:“嬷嬷不必多说,送过去罢。” 陈嬷嬷只得应了一声,匆匆退了出去。 外头有些闹哄哄,是仆妇们在收拾物事,室内只余姜氏一人,她静坐片刻,站了起身,缓缓行至镜台前,俯身拉开木屉,取出一个黄杨木匣子。 姜氏打开匣子,取出一挂香木手串,她将手串放在掌中,垂目细细端详。 陈嬷嬷所顾忌的,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姜氏不甘心,她这一生就仿似一个笑话,要是腾不出半点浪花就被赶出门去,恐怕,她到了死的那一天,亦是无法瞑目的。 姜氏凝视那手串,呼吸渐急,她面色变了几变,最终平静下来,将手串放回匣子了,阖上匣盖。 那人虽死了,但她想让他知道,她并非可有可无的人物。 若对方能恨她,那就更好了。 ****** 晨正之前,郑玉薇便坐着肩舆出了锦绣堂,到了第二道垂花门之外时,她见此处已停了十来辆篮蓬马车。 这些马车很宽大,但外貌却十分普通,统统半新不旧,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王虎上前见了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