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之类的说法是没有意义的。耗费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只为了延长生命……这是父母的自我主义,也是日本人的自我主义。如果大家都能注意到这一点,像小雪这样可怜的孩子一定会越来越少的。” 新章房子热切的语气让门脇忘了喝咖啡,只顾愣愣地看着她的嘴。在佩服她口若悬河的同时,他也感到震惊,想要重新思考自己进行这项活动的背景。问题的根源在于日本人的自我主义吗—— “对不起。”她低下头道,“我一个人叽里呱啦说了这么多……您二位或许觉得其实无所谓吧。我只是想说,这不单单是拯救一个小雪的问题,而是为了其他等待移植的孩子们,为了他们可以不用出国进行移植。” 门脇深深叹了一口气,挠着头。 “的确,从本质上看,我们的活动主题是有些偏差。或许我们的运动应该立足于这一点:让国内捐献器官的孩子多起来。” “可要是说得那么大而化之,就救不了小雪了。”松本敬子说着,看着新章房子,“你要是批评我只宝贝自己朋友的孩子,我也无话可说。” 新章房子依然低着头,缓缓摇了摇。 “我非常理解您二位的心情。如果我站在同样的立场上,也会这么做的。所以,我才想来帮忙。” 气氛有些沉重,三人同时喝了口咖啡。 “新章小姐,”松本敬子说,“您认识的人里头,是不是有人等过器官移植?结果没有志愿者,只能以遗憾收场……” 新章房子放下咖啡杯,笑了笑。 “不,我真的只是觉得孩子可怜……一想到父母们的心情,我心里就跟刀割一样。” 门脇觉得她是在说谎。她明显有着什么苦恼,这苦恼一直动摇着她。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新章小姐,您要不要去探望一下?”这话让新章房子的眼皮猛地一跳,门脇见状,继续道,“去探望小雪。其实,善款很快就要打到美国医院提供的账户上去了。我想去见见小雪,把这个喜讯告诉她。一起去,怎么样?” “我可以去吗?我是无关人员呀。” “你不是无关人员。”门脇说,“听了你的话,我有点惭愧。是我们的问题意识太差了。所以,我想让江藤夫妇也听听你说的这些。” 新章房子垂下目光,凝神思索。门脇无法想象她脑子里转着些什么念头,但毫不怀疑她一定是在认真思考。 终于,她抬起了头。 “如果可以的话,请务必带我一起去。” “那就定个日子吧。”门脇掏出了手机。 5 在新章房子前往“救助会”事务局之后的那个星期六,门脇陪着她一起来到江藤雪乃所在的医院。路上,她说:“我买了这个,要不要紧呀?”说着,从手中拎着的纸袋里拿出一只蛋糕盒来,里面是奶油馅点心。 “还是别让小雪看见比较好。”门脇说,“她的饮食在水分和盐分等方面都有很严格的限制。天天吃些没有味道的东西,她也很郁闷呢。” “这样啊。好可怜……那就不让她看到了。” “在回去的时候,避开她,交给她母亲吧。” “好的。早知道就不买了。”新章房子似乎打心底里后悔,“不过,这个或许可以吧?”她把盒子放回纸袋里,又拿出一只兔兔玩偶来。 “这个应该没事。”门胁眯起眼睛,“不过,为什么是小兔子呢?” “在‘救助会’的网站上,有一个页面是汇报小雪近况的,对吧。上面介绍了小雪画的几幅画,其中大多都画着兔子,我想她应该很喜欢兔子吧。” “啊,原来是这样。” 不愧是当老师的,关注点都和旁人不同,门脇由衷地感到钦佩。 江藤雪乃住在一间双人病房里。不过上星期,另一位患者出院了,现在她可以住得宽敞一点儿。 敲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进。”门脇推开门,穿着polo衫的江藤正站在一张儿童床边。对面坐着身穿t恤衫和牛仔裤的由香里。 “哎呀,你们好。”门脇向两人打完招呼,目光转向床上的雪乃,“早上好啊。” 雪乃穿着蓝色睡衣,身后靠着一个大大的靠垫,坐在床上。小嘴轻轻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应该是在问好吧。 “情况怎么样?”门脇问江藤。 “还行吧。前两天感冒来着。”江藤说着,看看妻子。 “感冒?这可不大妙。好了没有?”门脇又问由香里。 她笑着点点头。 “稍微有点发烧,挺让人担心的,不过现在已经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