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色凛然。 安化王首先去问邵良宸:“宸儿你既是陪他一同饮食的,你竟没事?” 荣熙郡主抢先道:“是奕岚上午借赔礼为名,送了一盅燕窝过来给菁菁,结果被景文给误食了!” 此时无关人等均已被遣出,外面还专门安排了下人控制闲人不得靠近,防人偷听,太医向来是最惯于守密的人,对于太医倒不必避讳,是以荣熙郡主说起话来无可顾忌。 “正如郡主娘娘所言,问题出在那燕窝上。”于太医手上将那盅剩了一半的燕窝端起,“这燕窝中搀有大量大黄,是为极凉之物,寻常人吃了都要腹泻不止,若是刚服用过极热药物的人吃了,根本经受不起。” 安化王又惊又怒:“奕岚……竟给菁菁下药?” 朱台涟望了何菁一眼,朝于太医问:“那极热的药又指什么而言?太医可诊得出来?” 于太医微微露出一丝苦笑,手中呈上一个小小的琵琶形雕漆瓶子:“此物是自大仪宾贴身荷包中所寻得,其内装的就是极热补药。” 孙景文竟会将那补药随身携带,这也是邵良宸始料未及,不过当然,这是件极好的事,省得事后寻不到热性药物作证,又给他们惹上嫌疑。 朱台涟接过瓶子来,打开瓶盖闻了闻气味,转手递给安化王,轻飘飘地问了句:“这确定是大妹夫自己的东西?会不会是有谁对他动的手脚?” 闻听此言,何菁与邵良宸不着痕迹地对了一下眼神。 于太医却很肯定地摇了头,解释道:“王爷与王长子有所不知,其实早在大县主尚在世时,下官便被他们请去过府上,为大仪宾诊治不足之症。” 安化王讶然:“你是说……” 于太医点点头:“王爷恕罪,只因大县主再三叮咛此事不要外传,下官才未予呈报。其实自那时起,大仪宾已然因外伤患上阴痿之症,多年医治也未见成效,下官也曾为他开过补益的热性药物。据下官所知,近年来大仪宾这类补药时常吃着,从不离身。也正是因此,才会一次偶然食用了太多凉性药品,便发作得如此厉害。” 反正人都眼看快要死了,于太医也没了继续保密的必要,索性全部交代,免得人命关天给自己留下后患。 邵良宸瞥见何菁眼望着二哥,神态之中明显透着幸灾乐祸,就差直问“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了。他有心使个眼色提醒她收敛一下,奈何她根本不看过来。好在朱台涟刚一从于太医身上转开眸光,何菁便及时垂下眼,两手还互捻着手指,继续装自己的惶然无措,好像只顾一门心思检讨自己没及时收起燕窝的过失,连太医说些什么都没听进去。 邵良宸心下暗笑,这丫头也算跟着他修炼的演技略有小成。 安化王都有些接受无能了。看上去老实巴交、不近女色的大女婿原来是个阴痿的,还是由于“外伤”导致,根据大女儿朱锦岚的性格,很轻易就能推想得出这外伤是如何来的,如果是因为什么意外,也就没必要这么讳莫如深、连自家人都瞒着了不是么? 然后,小女儿以赔礼为名,给姐姐送了一碗泻药,被大女婿误食,现在大女婿眼看要咽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安化王站起身道:“来人,去叫奕岚来桂园见我!”说着便要踅身出门。 “父亲慢来,”朱台涟忽出声道,转向邵良宸问:“今日孙景文是为何事来的?仅是为了过来找你闲坐聊天?” 这已是他今日第二次显露出疑义,二哥还是头回对他们公然显露这种态度,何菁夫妇的心弦都随之紧绷了几分。 邵良宸微露迟疑之色,望了一眼何菁,方道:“二哥欲知此事,可否请菁菁暂且回避?” 何菁一愣:“为何我不能听?” 安化王等人也都面现迷惑,如今尽人皆知二小姐夫妻情深弥笃,有什么话,让二姑爷不愿说给二小姐听的? 荣熙郡主劝道:“宸儿你就放心说了吧,即使现在叫菁菁回避了,她事后也必会追问于你,你还能瞒到何时?” 邵良宸面色苦恼,只好道:“不瞒姑母说,早在京城之时,菁菁便对我说过,不论是大姐夫,还是大姐夫带去的手下,遇见她时,都对她不甚礼敬,似是……是对她美色有所垂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