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差别结交,对何锦丁广等人也都送过礼,还曾一道吃过一回酒,也算稍有几分交情,昨日虽是他在为何菁赶车,后来又被安排住在何菁两口子的隔壁,在何锦等人看来,也不过是受王长子差遣,并没谁将他视作邵良宸一派。 今晚钱宁备了一坛好酒,去到何锦所住屋子,与几个武将饮酒攀谈了一番,回来时看准周遭无人,他便直接转来邵良宸与何菁所住的小院。 因邵良宸刻意要让外人以为他俩都在屋里,出门前留好了灯火,还只将房门虚掩,这样一来,外人即使有意窥伺,看到这情景也不会胆敢推门进屋。 可惜这会儿来的不是那么见外的外人。 钱宁为了不去惊动外人,也没走院门,直接攀上墙头,看着正屋灯火通明,门似乎也未关严,想必那两人既没就寝,也不至于是在做什么怕外人撞见的事儿,便放心地翻进院子。 他先在院里轻唤了两声,没听见回音,又去到屋门外叩了叩门,也没听见回音,钱宁便知道,那两人竟是出门去了。 他很自然地决定,进屋去坐等。以他现今与那两口子的相熟程度,这么做并没什么特别。只未想到,他在堂屋坐了不多时终于等到那夫妻俩回转之时,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今晚夫人有何打算?”首先传来的是邵良宸的声音。 “你说了今晚要等我这女采花贼来采你的嘛。”何菁的声音远比平日所听的甜腻撩人。 屋里的钱宁本已站起身,想要出声招呼了,一听这话就是一怔。 邵良宸问:“那你想怎么采,可有谋划?” 何菁的声音愈发又软又黏:“人家要骑你!” “好啊好啊,为夫都要等不及了!” “……”听着声音自屋后转到了前面,钱宁冷汗都要滴下来了,这要怎么办,才能不太尴尬啊! 左右看看,这正房一共三间,都是较为简单的结构,并没有什么后门,因冬天刚过,后窗也都还封着毛头纸,不像能轻易打开的样子。想躲过正门逃走是没戏。 耳听得脚步声已到了门外,钱宁思绪急转,猛然回身冲上两步,回到方才坐的圈椅里重新坐下…… 房门很快被推开,邵良宸很自然地推着门让何菁先进,何菁踏入门槛,一眼看见堂屋正面的圈椅上有个男人,惊得“啊”一声低呼,险一险跳将起来。 钱宁坐在椅上,伏身于旁边的高几上装睡,听着这声惊呼才猛地起身,一副睡眼惺忪懵懵懂懂地模样,看看门口愕然惊呆的两人,声音含混道:“哦,你们可回来了,我坐在这里等得犯困,竟都睡着了。” 邵良宸与何菁浑身僵硬地对望了一眼,心里想的都是:他是真睡还是假睡,有没有听见刚才那些…… 钱宁打着哈欠撩了何菁一眼,才明白“女采花贼”是个什么梗,嗯,这模样确实像个女贼,这两口子也真会玩! 邵良宸很快恢复自然,进门来道:“哦,劳你久等了,我们是去窥伺了一番安惟学,可惜并没什么收获,只见到他那边防范甚为松懈,倘若外人真有心加害,恐怕会很轻易得手。” 钱宁又掩着口打了个哈欠:“何锦他们的计划,不见得是直接去将安惟学杀了。” 邵良宸眼睛一亮:“怎么,你探来了他们的口风?” 钱宁却只神秘一笑:“不出两天,你们便会知晓。” 说完他便要走,邵良宸忙拉住他:“你来这里等我们总不会只为说这样一句话吧?钱兄,你有何主意,可不要对我们藏私。” 钱宁瞄了何菁一下:“放心,还是那句话,你尽管守好媳妇,其余的都交给我便是。”说完就出门而去。 邵良宸见他这般故弄玄虚,不由得有点毛骨悚然,关上门后向何菁小声问:“依你看,他会不会在打什么鬼主意?”不论近日与钱宁有过多少合作,他也不敢十足地相信这个人,毕竟《明史》当中明确写着这人“性猬狡”。 没想到何菁倒很确定地摇了头:“他是因为听见了咱们方才在外头说的鬼话,一刻也不好意思待下去,才急着走了。” 邵良宸很意外:“你怎知道?” 何菁搭着眼皮,满面无奈:“他若是真趴在桌上睡着了,即使只睡了一刻钟,脸上也必定会有被压出来的红印子,可是……没有。” 夫妻俩面面相觑了一阵,都只能各自捂脸。天,真是丢死个人了! “女侠,今晚你还骑不骑我了?” “……你这脸皮,修炼得还真厚。” “反正丢脸也已经丢光了,再不骑,岂非白丢?” “骑!这就给我老实躺着去!” 于是今晚这边夫妻两个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在床帐之内以外的地方说荤段子了。 那边钱宁则决定:以后再也不随便翻人家的墙了! 至于今晚上来找他们原本想说的话,钱宁也有点后悔方才急着脱身就没说,可斟酌了一下,明天再说应该也不晚,就暂且撂下了。 驿馆内的另一处房间之内,何锦与丁广两个人正守着小桌,吃着方才与钱宁一道下酒剩下的盐卤花生说着话。 “这个钱宁倒是个爽快人,什么都肯说,可惜今日他说的这些,于咱们也没多大用处。”丁广不无遗憾地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