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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负恨成今日


,苏棠也这样扑过来,护着她躲过了百里忧的毒针。
  她不知道,这只手曾经抱着她,苟延残喘于岑江里,任波涛浪打也没有放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捡回的这条命耗费了这个人多少内力去救。
  苏棠没有多少力气,双肩一颤,嘴角的血就滴落在顾清影肩头,一如那夜。
  她等了很久,其实并没有多久,只是她觉得很久罢了。
  不过两息时间而已。
  顾清影还没有给她致命一击——
  她本就是求死的,万万没有想到顾清影会犹豫,刚刚破灭的希望还有又飘回来一点,随即整个人被方休单手拎起,随意扔到了墙边。
  这个撞击不算轻,她的眩晕突然又回来了,趴在地上半天也撑不起身。
  方休对顾清影也失望至极,“白岚要是看到现在的你,会不会气得诈尸还魂?”
  “还有那夜死掉的飞仙观弟子,看看自己的同门是如何给自己报仇的,一定气得半夜来找你索命。”
  一字一句都是一条条沉重枷锁,把顾清影拷在那个名为道义的刑架上永世不得翻身。
  方休仰天一叹,便朝苏棠走过去。
  后者正看到墙角落这那块银子——
  她被方休绑到这里时手中还握着它,待到拷问晕倒之际,它也不知何时从掌心跌落。
  苏棠如看到了救星。
  如堕落在黑暗里的人看到了黎明朝阳。
  她伸手去触那枚小小的银光——
  只要有了它,一切就会好。
  只要买了药回去,父亲就不会死。
  只要父亲还在,一切的苦难都不会上演。
  长街甜香,山间杜鹃,都不是只存在于梦境,它们会真真切切,糖人会真的甜,杜鹃花色会真的暖。
  要是那年……
  她有这么小小一块,那该多好啊。
  快了,她就快要拿到了——
  她上黄泉路时,手里就可以握着这块银子,带给父亲。
  告诉父亲——
  我后来有了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银子,我把它们一块一块搭成塔,它们个个都那么亮,敲打起来那么好听。
  可是爹爹,为什么不早点呢?
  早点有那么一小块,你就不会死了。
  我只是想跟着你上街去,买一个小小的糖人,或者上山去,采一朵鲜红的杜鹃花。
  棠儿也是很乖的。
  苏棠的美好梦境就在眼前,手腕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方休一脚踩在她腕上,另一脚踩住那块了银子。
  他似乎也是无奈的:“死到临头了,也还想着钱。”
  他回头嘲讽顾清影——
  “顾道长,你养得起她么?”
  说着靴底在地上一过,将那块银子踢到了不知何方。
  苏棠晃眼只看到了他靴子上的花纹——
  暗沉的金色,造价不菲,还很漂亮,是一圈连绵的金叶。
  方休松开她手腕,将她提拉而起,耐着性子再问一遍——
  “说,沈良轩在哪儿。”
  苏棠四处寻找着那块银子,眼神飘忽,视线不定,身上的血痕给她带去一种艳丽残酷的美意,像一只落进了陷阱的妖精,受尽恶毒摧残,马上就要灰飞烟灭。
  方休完全没有耐心,却还没有放开她,道:“顾道长说的对,你这样的身子,经不住什么拷打,万一打死了可怎么好?”
  他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只乌黑的小瓶,苏棠只看一眼就开始拼命挣扎,口中呜咽求饶。
  方休见她反应这么大,不禁笑她意志力不过如此。
  “这也是从澹州风月阁里拿来的,听你家金长老说,你对它很熟悉了,逃跑之后沈良轩就会用这个罚你。”
  苏棠徒劳地挣扎呜咽,方休眼中已全是疯狂残忍,不含一丝怜悯,“酥心散,名字不错,既不伤身,也无毒,果然是好东西,听说风月阁里有神医,就是整天研制这种玩意儿的?”
  那瓶口离苏棠越来越近,她许久没有再尝过这东西了,可是它的气味还是如此熟悉,她想坚强一点,不要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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