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可是也不能平白送给宗风翊。我已经给了宗大人一个完美的替罪羊,想来很快顾道长就不必忐忑躲藏了。” 顾清影愣在当场,几乎分不清王了然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仍旧一头雾水,背后凛凛发寒,但怀里的苏棠微微动了动,轻轻蹭了蹭她的红嫁衣,又抵消了她的恐惧迷茫,化成酸楚的心痛感扎在心头。 王了然悠悠道:“你知道星罗斋原本住的是何人么?” 顾清影浑身一震,回忆翻转之间,是花朝之时,南宫羽告诉过她—— 星罗斋是昔年南宫氏隐居之地。 她骇然抬首—— 南宫氏的往事,王了然不会不知道。 所以打从一开始—— “对啊,道长猜到了罢。” 少年将空空的茶盏拿在手里转,“星罗斋是从前南宫氏的地方。如果宗风翊没有证据证明南域人去过星罗斋,自然要怀疑你和洛玉阳干了什么。若有证据证明那夜是我派南域之人去的,哪里还需要你们。” 顾清影固执道:“里应外合,也不无可能。” 王了然怡然点头,“是啊,可是为什么你们还活着?我会留下这种活口?道长,”他假作嗔怪神情,“宗大人是聪明人,他觉得我也是聪明人,所以他会设身处地,想想他若是我,一定会灭口的。” “既然没有灭口,就说明你们的确是命大,九死一生地逃了。” 顾清影仍然笑不出来,劫后余生本该喜悦,却还是心头战战,“所以公子要如何善后……” 王了然笑道:“那夜我让人在星罗斋的林子里留了一块令牌——” “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 他仰头细品,“文人风骨,忠君爱国,好诗啊……” “我偏要说……这是有人心念南域,企图复族,想让西域和中域同时对南域出手,以此功成。” 他嘴角抿着一丝笑意,“这样的人,这天地间可就只有那么一个了。当初猫儿奉我之意劝得萧念安没有杀南宫羽……我就已经看到了今日。” 顾清影哑口无言,更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半张着口,双眼空洞无依。 王了然站起身,拂了拂衣襟,灰瞳里兴致盎然,已不见方才戾气缠身的样子,“道长也无需担心南宫羽不肯当这个替罪羊。” 他双目准确对上顾清影的方向,“死一人而换道长与我太平,怎么想都是乐开怀的事情。” 少年抬手一指,“她以为苏棠在我手里,赴死也甘愿。” 顾清影突然就少了一个“情敌”,南宫羽的命在少年口中如草芥,随意至极—— 物伤其类,顾清影也是王了然眼中同样的草芥。 她缓缓开口,哑声道:“公子睿智,果然是成大事的人。” 王了然低头浅笑,“我听过丹夫人的往事,在我眼里,她本来也是这样成事的人。我不推崇她杀死六岁孩童和七旬老人之举,可我喜欢这么无情的人。无情的人,总是有别的,很极致的追求,正因无情,才能追得到。” 他摇了摇头,“可惜苏姑娘后来不追求钱财了,改追一个……” 他沉默片刻,似在打量顾清影。 可笑一个瞎子,盯着顾清影上下来回看,“在下一直不觉得牡丹有多漂亮,却有人说……唯有牡丹真国色。” 顾清影如听不出他的嘲讽,“公子,您不曾觉得人生无趣吗。” 一直闭目养神的袁先生忽也睁了眼,忧心地看向王了然,欲言又止。 王了然道:“我听得出道长的意思,好像我知道得太多,所以人生无趣了。” “我说过我知道的大多是猜的,只不过猜对了而已。一次次验证自己是否猜对也是别致的乐趣。” 顾清影竟真心实意地笑了:“公子无情吗?” “公子忽然送衣裳,还说什么男女成亲便杀,公子是推己及人,无端端地心软了,不是么?” 话音一落,紧接着便响起王了然的掌声。 少年哭笑不得,看不出他喜怒,“道长真的聪慧了不少。所以道长更要知道,即便是我,也有不得不妥协的事。我也会求而不得,也会气得吐血。” 他走近几步,似想去探顾清影怀里的人,手伸到一半便停了,兀自垂落,“我这样的人也会羡慕道长,甚至羡慕她,所以道长不要妄自菲薄。” 他转身坐回去,轻轻咳嗽了几声,唤袁先生道:“先生上街打探一番罢,今日之内,宗风翊就会有新消息了。” 说罢待那脚步声远去,大门开闭声消,指尖点着木案算了算时间,“苏姑娘还有一阵方醒,在下再跟道长说些你们域主的事情罢。” 他眼帘一抬,“毕竟,是你我共同之敌,就算道长如今无心复仇,可来日之事谁又知道,说不定哪天机会从天而降,万事皆善。” —————————————————————————————————————————————————————————————————————————————————— 抱歉坑了几个月,几个月人生真是天翻地覆地变啊。 怕是现在继续填也坎坷得很,但是看到还有大可爱评论0.0实在惭愧…… 先说下几个有点久远的点,帮助理解局势吧。 大部分这章王了然已经解释得挺清楚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