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的味道还是很难闻,甚至比之第一次更难闻,呕吐物和排泄物混杂在一起发散出来的味道几乎能把人熏晕过去。 荆希面色不改,踏进小屋,里面的人大多又发起了高热,目赤而肿,高烧让他们神志又昏聩起来,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一个个死死咬住牙关,给他们灌药怎么都灌不进去。 荆希简直都要气笑了。 王二虎掩住口鼻,瞧着荆希半晌不动,又看那些固执的傻小子们,心里有点忐忑起来,瓮声瓮气道,“这样吧,我来,我来把这些龟儿子的嘴掰开,真是,一个个不识好歹!” “不必。”荆希打开窗户通风,“你去拿把匕首和盏煤油灯回来,对了,还有热水布巾,去把你们买的还没熬煮的药能磨粉的拿来磨粉,不愿吃,就吹进去。至于不能磨粉的,就加入他们的食物中煮出来,他们现在不是消谷善饥,吃的挺多的嘛,就别挑苦不苦的了。” 泄火的药物大多苦寒,熬进食物里味道自然不好,可病人不配合,那也别怪她不为他们着想了。 “哦哦,好好好。” 王二虎忙吩咐人去拿来荆希要的东西,几个小弟分开做事,手脚利落,很快就把荆希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把他们的上衣都脱下来。”荆希指挥道。 一排七个男人的衣服便被扒了下来。 煤油灯点在身侧,荆希一根银针一根银针地慢慢消毒,找穴位,扎进去。 整个过程枯燥但却需要精神的集中,每个人因为身材体型不同,穴位所处的位置也多有不同,更有有些穴位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对病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扎完后还有放血,按揉,上药,包扎…… 步骤繁琐而错杂。 “还有银针吗?”扎到第三个人,荆希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昨夜一夜未眠,今日又是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她多少有点吃不消。 “没,没了。”旁边有小弟战战兢兢的,看到那三个人肚子上密密麻麻的针,他声音都带着颤抖。 “没有还不快去买?”荆希真的都服了,怎么这么每眼力价儿。 等待银针回来的间隙,药粉磨好了,荆希先是示范了一遍,然后就叫人学着她的样子将粉末状的药粉吹入病人的鼻腔。 其实这样对于病人病症收效甚微,但病人不配合,只能用这种不大靠谱的方法。 买银针的小弟回来后,荆希便又开始给第四名准备针刺。 她站在第三名病人的旁边,油灯放在一侧,消毒时,荆希便拧眉思索着这疾病复发的缘由。 “我呸!” 一口带着浓重异味的唾沫忽然吐在了荆希脸上,也幸亏戴着面具,否则这恶心的秽物就直接到荆希皮肤上了。 荆希手上的动作蓦然定住,目光缓缓落在那醒来的第三个病人的脸上,正在忙碌的几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呆愣在了原地…… 然而那吐唾沫的病人吐完犹不解气,大声怒骂,“你个臭婆娘!庸医!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好,就是嫉妒我们命比你好,你往我们身上扎针是什么意思,你还想害死我们,你……” 那口臭秽的脏物顺着荆希的面具缓缓滑下,眼见着就要跌落到衣襟上,王二虎反应过来,连忙把荆希的面具摘了下来。 “那,那个,夫人……” 王二虎觉得这绝对是他有生之年最尴尬的一刻! “……不想我给你治?”荆希目光平静的落在那个病人身上。 那人被荆希看得瑟缩了一下,然而很快梗着脖子叫嚷道:“是!我是要成神仙的人,还什么治不治的,我没有病!你就是想断送我的仙途!” “哦,是吗?”荆希目光落在那病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