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迟萻心里憋屈得厉害,想要破口大骂,又觉得没有意义。 她深吸口气,继续道:“他的生辰还未到,应该还有一个月。” 国师凝望她,在轰隆作响的雷声中,轻声道:“本是应该在他的生辰之日,妖魔方才会来取他的肉身,降临人间,只是……他提前触发妖魔烙印在他身上的封印,自动迎那妖魔到来。” 迟萻吃了一惊,“为何?” 国师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让人看不懂的眼神看她。 迟萻突然明白过来,那男人为何会涉险。 既然命运无法改变,不如主动地迎难而上,以他的骄傲,不允许妖魔占据他的身体,最后憋屈地被妖魔抹除自己的意识,让一个妖魔用自己的身体活在这人间,甚至那妖魔会对她不利。 他素来骄傲自负,如何会愿意让一个妖魔占据自己的身体? 或许,还有她存在的原因,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死亡的时候,她仍好好地活着,然后妖魔用他的身体,与她在一起,或做出对她不利的事情。 不管是哪种,这男人都不会允许。 迟萻深吸口气,手持着那柄桃木剑,就要冲进那深沉的黑暗之中。 国师伸手将她拦下,“你不能进去。” 迟萻横剑在前,面色不善,“让开,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纵是玄门第一人的国师,若要阻碍她,她依然选择与他为敌。 “以你现在的修为,进去无异于送死!而且,你纵使能进去,也帮不了他什么,反而会让他分心,不如在这里等结果。”国师的声音非常理智,理智得残忍。 迟萻默然。 然后,她依然选择过去,走向那被重重魔气笼罩的宫殿之中,忍受着被魔气侵蚀的疼痛,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天师的身体是比普通人要干净的灵体,也最吸引妖魔鬼怪。修为越高的天师,越是无法忍受不祥之气的侵蚀,那会给他们带来一种宛若钻心剜骨般的痛苦。 迟萻疼得身体发抖,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望着那看不到尽头的魔气,她咬破手指,朝虚空中画符。 血符生成后,破开那重重魔气,终于让她看清楚魔气环绕的中心处,那坐在血池中的人。 他安静地坐在翻滚的血池之中,穿着今日成亲时的绯红色锦袍,墨色的头发披散而下,血池中浓稠的鲜血已经蔓延到他的腰腹处,舔吻着他的身躯,血池每涨一寸,便改变他身上属于人类的气息,让他变成一种半人半魔的怪物。 他坐在血池里,看起来就像睡着一样,神色安祥,然而他身后浮现的巨大虚影,狰狞的魔头,却昭示着他现在的处镜,以他的肉身为容器,他正与那妖魔在他的身体里抢夺控制权。 迟萻手持着桃木剑,就这么站在血池前,安静地望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