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一睹,想到自己方才谴责的话语,呼吸一滞,他是气昏了头了。 宁婴却仰起头,朝着他笑了笑,“既然二哥已经知道了,倒也省得我头疼该如何跟你说这件事。” “你原本是要跟我说这件事?”慕回眼眸一亮,却见眼前模样艳丽的女子点点头,又摇摇头:“是要跟你说这件事,不过还有另外的事情。” “什么事?” “我们和离吧。” 啪嗒一声,慕回手中的书册落地,他霍地站起身,一个跨步走到宁婴的软榻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此刻在他眼前越加显得柔弱娇小的女人。 沉声问:“因为晏允?” 宁婴侧仰头看他,沉默了片刻,模棱两可道:“算是吧。” 慕回神魂俱裂,垂眸,压抑着低吼:“你既已经嫁给我,怎么能和他苟且…………” “我记得,成亲前你说过,只要是我想要的,只要是你能做到的,任何要求你都会满足我。”宁婴神色淡淡。 慕回脚下踉跄,连连退了两步,黑得发沉的眸子深深看了宁婴一眼,背影仓皇地逃离主屋。 而在慕回离开的刹那,如一尊雕像般静立在窗后的晏允,双肩蓦地松弛下来,俊眸一片星光。 他回头看了一眼窗门紧闭的主屋,飞身进入漆黑的夜幕。 【主人…………晏允也走了。】 宁婴微微颔首,双腿落地,站起身,缓步走至后窗,伸手推开。 她低头,从手中的话本里抽出一张写了几行字的纸张,十指灵活地叠成一只纸鹤。 双指一曲,对着纸鹤轻轻弹了一下。 只见那只纸鹤仿佛活了一般,扑腾了两下翅膀,朝着多姿国驿馆方向飞去。 第74章 女帝卡5.13 奈何女儿身(十三) 入冬时节一到,大雍北境就变得不太平起来。 大齐国地广人稀物资匮乏,一到冬天就没了生活来源,帝国部落的骑兵频频入侵大雍北境,劫掠边境粮仓,北境的百姓苦不堪言,难以度日。 按照世界记忆,再过几日慕回就会以使臣的身份,前往北境与大齐国主将耶宇太子和谈。 不出意外的话,这次的和谈只会成功,不会失败。 而这些日子以来,宫里召唤宁婴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多。 起先还是以太后想念她这个义女的名头,多次邀她进宫喝茶聊天。 后来,晏彻索性都不做掩饰了,就以她苏氏后人的身份,召她进宫寻问国运战事,甚至连午夜做个意味不明的噩梦,都能深夜召她进宫询问一番。 如此过了三个月,尽管晏彻始终守着所谓的君臣底线,他的那点心思不说慕回,其他朝堂官员心中都免不了有些别的想法。 晏允更是因为晏彻这些日子以来的做法而胆战心惊,可他却是最没有办法的一个,也是最没有立场站出来维护她的。 冬日寒风凌冽,慕回在宁婴房门前默立了片刻,终是推开了那扇他不想推开,却又不得不推开的门。 坐在屋内正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宁大佬,闻声抬眸,见到来人也不起身,只懒懒问了一句:“夫君怎么有空过来?” 自从三个月前跟丞相大人提和离的事情后,这位大雍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男人就跟消失了一般,明明每天出入丞相府,偏偏就是没在她面前露过脸。 话是这么说,宁婴心里很清楚,丞相大人只是不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看不见的时候,这个男人一直都在。 甚至是这间屋子,以往晏允待得时间可能更长些,但从那日后,这个男人似乎铁了心要霸占她的其他时间,每回等她睡下才回屋,在她醒来之前先一步离开。 即使如此,宁婴的心还是热不起来。 慕回这个人没什么不好,可就是少了些什么。 宁婴很懒,通常不太会去思考这种无关紧要的感性问题,但是对慕回,她始终觉得,可能还是差了一些感觉。 慕回抬手解开身上的狐裘披风,随意丢在一旁的矮榻上,视线落在宁婴左右手各执一枚的黑白棋,心口微软,他低声说了一句:“许久没有与你下棋了。” 宁婴听言微怔,继而扬眸,将手中那枚白子递向他,“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一局才刚开。” “好。”慕回低低应了一声,撩袍坐到她身侧,接过那枚白子。 一子落下,他说:“我要去北境一趟。” “什么时候?”宁婴跟着落下一子,侧过脸看他。 “明日启程。” “好。” 两人话题一断,气氛骤然冷却。 如此过了一刻钟,慕回神色淡淡地落下一子,宁婴瞧了一眼棋盘上已然无法扭转的颓势,暗自摇了摇头,面上则一派轻松地将手里的黑子随意一丢,很是不要脸地说了一句:“不下了。” 慕回见她任性耍赖,眉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转坐到她身旁,本该拿着白子的右手倏地抓住宁婴的手,五指穿过她的指缝,紧紧握住。 宁婴错愕地看向异常主动慕回,却见他低眸,神色复杂:“明日你跟我一同坐车离开,我在近香林安排了人,多修会在那里等你,去多姿后便不要再回来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