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蛇!” 原来一条两只手指粗细的褐色尖头蛇不知什么时候游弋到她身后,盘身于她水杯之上,正“嘶嘶”吐露着猩红的蛇信子,让人感觉别样恐惧。 所有人都立即退开了数米远,跑到远处惊恐地回首张望着,只有边上的陶湘动作慢了一步。 她急急起身,却感觉头部一阵眩晕,伴随着恶心无力感,显然是轻微中暑的症状。 而就在陶湘将将站直前,惊吓到极点的黄自如下意识将手中盘着蛇的水杯扔向她的方向,简直愚蠢恶毒不自知。 看着对方动作的陶湘吓愣在那,像只被鹰盯上的兔子,连躲都忘记了躲。 不过杯子是丢了过来,蛇却没有。 纤长的蛇身灵活地一翻转,径直一口狠狠咬在了黄自如的手腕上,与杯子落地声一同响起的,是她崩溃的喊叫。 恶人自有恶物磨,一口咬毕,被黄自如硬生生掐松了口的蛇悄然滑落至地上,游进丛子里去了。 山脚下偏僻,不知蛇是否有毒的知青们也顾不得再继续上工,草草收拾了工具物品后就带着哭叫不止的黄自如急忙返回屯里。 身体不适的陶湘落在了最后头,经方才那么一吓,脑子倒是不怎么晕了,但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快。 后怕的她收整了自己的农具和随身物品,待跌跌撞撞离开时,脚下却有什么东西一骨碌。 手里的东西没拿稳散落一地,险些跌倒的陶湘白着脸低头一看,是黄自如落下的搪瓷杯及杯盖。 七八成新的样子,粗看瓷白,细看却不是一套,此时里头的水都已经泼没了,便显得愈发明显,隐约间仿佛透露了什么。 一个自称从小坐轿车长大,出身富庶家庭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连茶杯都不是一套的。 蹲坐在地上的陶湘这样想着,却听得隐在丛林里的山间小路上传来有力的男人脚步声。 她仰头望去,正是之前上山去的顾同志下山来了,对方身上除了一把镰刀,此时还多了一只用棕榈叶现编的篮子。 篮子上用一把草遮掩着,看不清里面放了什么,但看上去好似颇有些重量。 见到场面一片杂乱,顾景恩直觉不对,忙搁下篮子,快步走到蹲在地上的陶湘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也不怪顾同志误会,只见小姑娘脸色苍白,原本干爽的鬓边此刻也都布满湿漉涔涔的汗迹,衬得原本娇嫩的容颜像是被雨打风吹过后的憔悴,农具砸了满地,场景触目不已。 浑像,浑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可不就是被欺负了,陶湘一想到那条蛇,就心有余悸,与此同时对差点把蛇扔到她身上的黄自如也就愈发憎恶:“没什么,就是刚刚有一条蛇把我们的一个……一个人咬了。” “那你没事吧?”顾景恩倒没有去管别的,只是见陶湘面色实在难看,瘫软在地上好似站不起来,他见状挪不动步子离去。 听到问话,陶湘沉默了片刻,后才决定实话实说:“……我有些难受,好像是中暑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她是一定会强忍不适,选择立即离开,就怕对方起什么歹心思。 但如果对象变成顾同志……陶湘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从心底涌起莫名其妙的信任。 男人俯身靠近,陶湘这才闻到一股苦苦的药味从对方的身上传出,像是沾染上的草药味,就着主人清冷如山泉的气质,简直别样特别好闻,连灵台都清明了几分。 “我扶你起来。”一只结实又充满力量的胳膊伸到陶湘面前,哪怕是在凉爽的山林里,也让人感受到一股热意。 顾同志身体一定很好吧,火气很旺,这是陶湘搭上对方温热的肘臂时,内心霎时涌过的念头。 另一边,黄自如被紧急送到了旮沓屯里简陋的卫生站中,赤脚老大夫看了看咬口,又仔细询问了那条蛇的模样。 在知青们七嘴八舌回答完毕后,赤脚大夫摆了摆手,脸上的神情松弛了下来:“没事,虎松斑嘛,没毒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