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变更领烈属津贴地点后的这几个月,陶湘又在镇上办事处领了三次四十元的工资发放,行忙郎当加起来,她目前能找出来的足足有五百六十元整,显然足够买下赵家的房子了。 然而房子却不是那么好买的,其他不说,卖主赵家当家对称得上害了自己一家的黄自如心怀怨恨,更是迁怒到屯里别的知青,包括□□之主陶湘。 因此陶湘想要出钱买房的意愿还不曾透露出来,就在同对方日常中打消了念头。 赵家当家决心卖房子救孩子,却绝不属意卖给知青,甚至还抱着一种仇视的敌对态度。 盘算好积蓄的陶湘怕透露了自己的念头后,遭到对方逆反拒绝,只得暂时偃旗息鼓,很是头疼了一阵。 但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还全要靠体贴心热的陈阿婆。 因着陶湘这些时日对赵家的房子极为关注,老人家自然也会意到了什么,见陶知青为了买房子的事踌躇不已,陈阿婆索性主动提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借她之名买下赵家的房子,虽然感觉有些奇妙古怪,但老人家的品行陶湘还是深信不疑的。 再说对于赵家当家,尽管隐瞒对方不太道德,不过卖房钱却确确实实是能拿到手的,且陶湘自觉占了便宜,房子的价格也不准备还了,对方开口多少,她就给多少,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都尽量满足。 这总比赵家当家卖给别人要划算得多,也算是陶湘的一种补偿。 于是年初五新煮的饽饽还没开吃,被陶湘授意的陈阿婆就与没起怀疑的赵家当家说定了买房子的事。 一个是绝对要卖,一个是真心要买,价钱成了最先谈拢的部分,一整栋正屋的房契连同土地都被赵家当家以四百三十块钱的价格交易给了陈阿婆。 由于过年期间各处放假,去镇上的街道办事处过户的事得后推到年十五才行,因此双方先签了房契交易书,还在屯里让支书代表大队做了见证人签名,陈阿婆代陶湘付与了三十元零头的定金。 大队长出事后,旮沓屯里难免要重新众选一个新大队长出来,在所有人选中,老支书算是赢面比较大的。 这回赵家与陈家的房契交易又选了他“做主”,老支书不免觉得自己受到了屯里人的敬重,一时也更重视这场房屋买卖来,决意要将这件事主持办好,好积下些口碑。 陈阿婆买房子的事就没想着能瞒过别人,在这旮旯小地方,东家放个屁,西家都能听到,屯里人都震惊陈家老少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看着像是挣扎在贫困线上,这时竟能拿出不少买房钱来。 对此,陈阿婆也有自己的应对,说着自己编出来的替亲戚代买的借口混淆视听:“是果果她娘那边的亲戚,说要在乡下买块地……” 陈阿婆性子孤僻执拗,却是大家印象中的老实人,况且陈家的境况这么多年来外人也看得见,屯里人有怀疑的,但将信将疑的居多,倒是都没眼红滴血。 而听闻了这件事的陈家婶子心思难免又活跃起来,她可不信陈阿婆的那套说词,果果她娘都死多少年了,就算有亲戚也早断了干净。 她一心以为是陈阿婆自己掏了家底才买的房子,试图重新恢复起关系,打心底仍想着可以把儿子过继过去好继承房产。 纵使陈阿婆那边的事还有的纠缠,但买房的事将将说定,陶湘还是忍不住开始心满意足起来。 在旮沓屯有了房子,以后再雇个车夫送自己去镇上文工团排练,高兴时做做饭,懒得动弹时就在县城解决三餐,勉强算是个简陋版的小资生活了。 不过陶湘现在最要紧解决的,还是煤饼所剩无几的问题。 天气越来越冷,晚上取暖用的煤饼量就会蹭蹭蹭上去,哪怕铺盖着厚实的被褥也无用,无数寒气会从开敞的两面窗口溢进下压,不把炉子燃旺点,她一整夜蜷缩在被子里的下半身都是凉的。 听说按往年惯例,不久之后北地这边都会有持续一段时间的大寒流停留,那可真是西北风呼啸,冰冻三尺。 趁着如今山路还好走些,择日不如撞日,陶湘打算花上一天时间,再去上回那个小村庄买些煤饼回来用用。 另一边知青宿舍里,自赵家当家回了旮沓屯后,黄自如却不禁小心谨慎起来,没什么事的时候总呆在屋子里,并不轻易出门,深怕受到打击报复。 然而再过躲避,落单的机会总是会有。 这天厨房里堆砌的柴火见了底,又轮到做饭的黄自如去宿舍外的柴垛子上搬些补充,而其他两个女知青怕冷,缩在被窝里不愿陪伴。 想着来去不过几步路,黄自如也没多想,拎着盛木柴的破竹篓子就出了门,谁曾想这一出去就遭了难…… 陶湘丝毫不知黄自如那边发生的事,她凭着旧日的记忆顺顺利利来到之前的那个小山村,成功又买到整一背篓的优质煤饼。 一下又是三四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