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裕拿出几瓶药放在司炀面前。他挨个打开,一粒一粒的配好,最后递给司炀。 “你真的很聪明,所以就不后悔吗?”陈裕这句话说的很慢,几乎是一种蛊惑。 没人不怕死,所以陈裕很好奇,司炀根本没心,为什么非要救一个愚蠢又自大的陈昭。 然而司炀却毫不犹豫的把药片放进了嘴里,就这水咽了下去。上个世界吃了整整半年的药,司炀已经习惯了。 或许是喝的太急,他的唇上还沾着水色,但他却并没有擦掉,反而直接反问陈裕,“那你会允许我后悔吗?” 怎么会?健康的心脏百里挑一。陈裕有洁癖,那些罪犯的捐献他嫌脏,而陈昭在他看来又太蠢。只有这个司炀不同。 他让自己看不透,就像是一层迷雾,不亲手一层层剥开,就无法探寻内里的真相。 这将是他未来五个月里,最大的消遣。 陈裕没说话,眼神越发深沉。 虎视眈眈的野兽终于露出他的爪牙。 可司炀却顾不得这些了。 陈裕给他的药见效很快,不过五分钟,司炀的头就瞬间迸发出剧烈的疼痛。 就像是一千根针一起被钉进头骨里,这样的疼痛来的太过激烈,司炀忍不住干呕了一声。可紧接着,他就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如果不是额头不断伸出的冷汗,还有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几乎就和平时一样。 靠在桌子上,司炀点燃了根烟。但是这一次,他只是夹在指间,尼古丁的香气让痛楚变得模糊,可到底杯水车薪。 然而接踵而来的,是更加恐怖的寒冷。仿佛赤丨裸丨着身体站在冰天雪地里,每一寸皮肤都贴在冰面上,彻骨的寒意顺着脚底板直穿心脏。 司炀指尖颤抖了两下,烟掉落在地毯上,留下一个黑色的焦痕。 陈裕终于不再袖手旁观,他站起来把司炀搂在了怀里。 “后悔了吗?”这是陈裕今天第二次询问这个问题。 五个月后,脑死亡捐献心脏,这话说起来容易,真正想要办到并不是那么轻松。 活体取心脏是违法的,所以司炀在捐献之前必须保证自己已经是个活死人。 而陈裕带来的药,就是这个作用。 接下来的五个月里,随着药物的不断侵蚀。司炀会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精神变得乏力,思维变得缓慢。聪慧变成平庸,进而麻木成为傀儡,最后变成活死人,躺在病床上,等着别人把健康的心脏挖走,换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但最可怕的还不是换心手术,而是在手术前,司炀每天服用药物的时候。 今天还只是第五次,之后没服用一次,他承受的痛苦就要再高一层。而身体里的寒气也会聚集得更多。 等到了最后一个月,虽然还能行走,可却只能浑浑噩噩的沉浸在寒冷了,就和活死人,行尸走肉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的折磨再坚定的意志都会被折磨到崩溃。临床试验里,百分之九十的人没有挺到最后,就疯了或者自杀。 当然了,陈裕是不会给司炀这样轻松的机会。因为他需要司炀在最恰当的时候,把他的心脏健康的,完美的,献祭给自己。 所以他更好奇,司炀能够忍受多久? 背后陈裕的体温格外烫热,对于现在如坠冰窟的司炀来说,就是最大的诱惑。 然而他的脊背却始终挺得很直,这是一个绝不妥协的姿态。 陈裕低头看着,他比司炀整整高出大半个头,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清楚楚的看清司炀染上雾气的睫毛,因为忍耐而抿出血色的唇,以及微微敞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