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极为不满。须知拓跋氏之强大虽然是党项诸部之首,然则却也并不能说,以拓跋氏一家,便足以压住其余诸部之联合。是以一旦其余诸部与拓跋氏先貌合神离,接着离心离德,最后反目成仇,那么拓跋氏所面临的情况,就要十分糟糕。彼时,其不仅无力再出兵夏绥之外,就连能不能保住现有的地盘、实力,也都难说得很了。” 折嗣礼没读过多少书,因此李曜前面说得云山雾罩他没听懂,这下李曜说得直白,他就懂了,当下恍然大悟:“原是如此!这么说来,倒是与用间相似。” 李曜笑起来:“不错,这便是一种无须派出说客,光明正大的用间。” 折嗣礼连连点头,心道:“难怪大伯会派李军使一个外人来守神木寨,还交代我等安心听其指挥,原来此人果然不负名士之望,妙计迭出,算无遗策。” 只有憨娃儿在一边有些无聊,瓮声瓮气道:“郎君计策,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只是这般下去,俺就闲得慌了。莫若郎君开了城门,集中骑兵,放俺出去冲他一阵,也好看看拓跋氏的党项骑兵与皇帝陛下的那群劳什子神策军有什么区别。” 李曜笑了一笑:“放你出去?嗯,这件事嘛……也不是不能考虑。” 憨娃儿本来没报什么希望,此时一听,顿时两眼放光,忙问道:“郎君不是说笑?” 李曜又是一笑:“某自然不是说笑,如今战阵之上,某为主帅,焉能说笑?” 憨娃儿大喜过望:“那敢情好!郎君,别人不论,俺保证俺自己最少也要拿百多条人命,才回来见禀郎君。”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他亲手毙敌至少要在一百人以上,这在战场上是很少见的战绩。 但李曜却偏偏摇头道:“第一,还不是你出击的时候;第二,即便出击也不会由你带队,你自身厮杀自然横冲直撞无人可挡,但却不一定是个好指挥;第三,某也不是要你去收多少人头回来的,让你出战,并非为了这一点。” 憨娃儿愕然一下,然后道:“俺自是不大会指挥,但副军使与都虞候二位,不论谁来指挥俺,俺都听。只是既然出战,不要人头要什么?” 李曜笑眯眯地道:“只是要他们睡不稳觉罢了。” 第100章 攻守夜袭(上) 烈日炎炎,炙烤得排兵许久的定难军士卒口干舌燥。 中军没有发出进攻的命令,也没有要暂时退兵的意思,拓跋思谦的牙兵们分布中军四周,将一众将领层层围在中间。 并不是神木寨中的河东兵搞突袭了,他们正在护卫中军将领,而是军中主要将领们正在临时议事,牙兵们将他们与外间的士卒分割开来,以免军情外泄。 不议不行,两波攻势过去,费时一上午,结果损兵两千五百余,却连人家外城城门都没摸着。要是仍然这样呆头呆脑地硬来,只怕不消两三日,这两万余大军就要撂在这儿了。 就算拓跋思谦要借刀杀人,他也不会希望那把刀杀上了瘾,连他也一起给砍了。尤其是如今诸部将领如今已然对拓跋氏先前的指挥相当不满,他自然也要认清形势,见好就收,一口气吃不成大胖子,这个道理他自然不会不懂。 “强攻看来是肯定不成的了,谁知道李存曜到底准备了多少火油,万一我等继续这般强攻,只怕再多兵马,也不够他几把火烧的。” “正是如此,先前损失,或许可以说是不明敌情,但如今情况已经非常明白,李存曜这火油阵根本不是人力可破,我等再这般强攻,那就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了。” “若是我等多备些水……” “你这是说笑话吧?你倒一锅油点燃,然后浇水在上面,难道那火会熄灭?再者说,这里虽然濒临大河,可却是在山上,那许多水,你怎么运上来?运上来之后,又如何存放?难不成咱们还临时去征调些木匠过来,打造水桶?笑话!” “那你说怎么打?照这般下去,咱们连摸一摸他神木寨城门的机会都没有!” “二位不必争执,既然明的来不行,咱们就暗中来,地面上不行,咱们就地下来。某以为,不如挖地道直通城中,只要进了城,他火油罐再多也是白搭,李存曜总不能把全城都一把火给烧了吧?” “挖地道这主意某也想过,但先前的细作曾经说过,李存曜在城中设下许多地听,任何一处有挖掘地道的动静,他都不可能听不到。诸位也知道,挖掘地道重在隐蔽,一旦为敌所知,便不足为惧,其反制我等地道的手段多得是,烟熏、火燎、放毒……什么法子都能用。因此你这挖地道法子显然也是不成的。” “上也不能,下也不能,难不成飞进去?” “诸位不必这般焦躁,李存曜这火油罐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法可想。诸位,既然正面强攻不是道理,不如诈城。” “诈城?如何诈法?” “夜间时分,趁李存曜已然就寝,以一千人兵力伪装成自河东而来的援军,骗开城门,而后城门处伏兵尽出,抢进城去,只要进了城门,神木寨守军人数有限,夜间防守更加薄弱,正可以一举夺城!” “嘿,我道是什么奇思妙想,却不过是这般……李存曜河东名士,从军以来素无败绩,今日之战更可见其于用兵之道颇有不同寻常之见解,自是熟读兵书之辈。既然如此,这等粗糙浅陋之赚城手段,他岂能没有防备?再者说,李克用派他来府谷之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