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瑶的目光仍旧放在那两个孩子身上,随口回道:“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 徐初雁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是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陪着孩子玩了一会,正准备去划船的时候,却见下人匆匆走了过来,对苏锦瑶道:“县主,苏大人和魏夫人来了。” 苏常安患了半边风的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拖着这样的身体来茗芳苑,必是有什么大事。 徐初雁不敢耽搁苏锦瑶正事,忙带着孩子告辞,说改日再来看她。 苏锦瑶亲自将他们母子三人送到二门,这才折返,往正院走去。 苏常安腿脚慢,等她走了个来回抵达正院的时候,他和魏氏也不过刚到而已。 魏氏双目红肿,一见她便没忍住露出了憎恶的神情,但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发作,很快又掩下去了,低着头站在苏常安身边没有说话。 苏常安体力不支,也没有跟苏锦瑶废话,开门见山道:“昭昭,你弟弟是不是在你手上?” “弟弟?” 苏锦瑶在主位坐下,轻笑一声:“我娘就生了我一个,哪来的什么弟弟?” “盛炘,我的盛炘!”魏氏道:“你把他绑走了是不是!” “他啊?”苏锦瑶喝了口茶:“确实在我这。” 魏氏目眦欲裂,冲着她扑了过去:“把他还给我,把盛炘还给我!” 秦管家已猜到他们二人为何而来,在他们进门时便让严灏派了两个家丁过去。 这两个家丁都是府上的心腹,孔武有力,不等魏氏上前,其中一个就已经把她一把拦住,铜墙铁壁般挡在苏锦瑶面前,任凭魏氏如何挣扎也无法靠近她半分。 苏常安坐在一旁,半瘫的身子让他无法再像以前那般坐得端正笔直。 他一手无知无觉地垂在身侧,一手颤抖着放在木椅上。 “昭昭,把你弟弟……把盛炘还给我们好不好?” 苏锦瑶答应的很痛快:“可以啊。” 但后面紧跟着一句:“只要苏大人答应我之前的要求,我立刻放人。” 苏常安哪肯轻易答应,颤声道:“你弟弟和这件事没关系,你何必要对他下手?他还只是个孩子!” “是啊,”苏锦瑶笑道,“不仅是个孩子,还是个儿子,是苏大人的心头肉呢。” 若非如此,苏常安哪会拖着这样的身子来找她? 苏常安一听这话,就知道她绝不会轻易放人了。 他万般无奈,只能颤颤巍巍站起身,膝盖一弯就要跪下去。 谁知一旁的家丁像是早有预料,竟一把搀住了他,硬将他按到了椅子上,跪也不许他跪。 与此同时,有人将一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男孩带了上来。 那男孩满脸血迹,昏迷不醒,头上的发髻歪斜散乱着,身上穿着的锦袍还是魏氏把他带走藏起来那日亲手给他穿上的。 锦袍没比他那张脸干净多少,还破破烂烂的沾满了血迹,那痕迹一看就是鞭子打出来的。 魏氏一眼认出自己的孩子,疯了般地往前扑,口中唤着:“我的儿,我的儿啊!” 苏盛炘打小被她捧在手心里长大,擦破块皮她都要心疼许久,更何况是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哭的嗓子都哑了,伸着手却抓不到孩子,只能对苏锦瑶道:“你有什么冲我来,有什么冲我来!放开我的孩子!” 苏锦瑶丝毫不见动容,冷眼瞧着她。 “魏夫人当初撺掇着苏常安把我送进宫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也是别人的孩子?可想过我娘若在世,怎会眼睁睁看着你们把我送上一条死路?” 谁家的孩子不是母亲的心头肉呢?她既然能舍了别人家的孩子给自己的孩子铺路,就该做好有朝一日反噬到自己孩子身上的准备。 魏氏此时再顾不上跟苏锦瑶争个高低了,扑通一声跪下去一下接一下地给她磕头。 “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盛炘,放过他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杀要剐都随你,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苏常安怎么也没想到,苏锦瑶竟真狠得下心伤害苏盛炘。 他之所以敢来,是笃信苏锦瑶虽然抓了人,但下不去手。 这孩子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心思缜密,但从来不会真的害人。 苏盛炘虽与她不和,还曾言语冲撞她,但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她顶多是把人抓来,以此威胁他们,不会真的伤他才是。 别说这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就算是换了旁人家,她也是不会跟个小孩子计较的。 可如今,她竟真的对她弟弟下了如此狠手? 苏常安身子一软,险些从椅子上滑落下去,被家丁又稳稳地扶了回来。 他想起身往苏盛炘那边走,却被束缚在这椅子上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他又被下人带走了。 苏锦瑶将从苏盛炘身上摘下的一个荷包丢在了地上,道:“苏大人现在可能做出决断了?” 苏常安出了一身冷汗,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当初那个娇滴滴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能对亲弟弟下得了手,是不是将来也能对他这个亲爹下得了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