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下床开窑。 阮澜想着自己要怎么办才能把这对目中无人的夫妻赶出去时,门外一个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陆追俨然在这半年锤炼的很好,步履坚定利落,身上有着不属于少年的杀伐感。 他走到阮澜面前,低声说了一句:“别怕,稍等我一下。” 阮澜点了点头。 陆追接着到了阮钧身边,搀起阮钧:“姨父,我们进去休息吧。与这些人有什么好说的呢?今日是大年初一,应是亲朋好友上门拜年。” “是。”阮钧点了点头:“应是亲朋好友上门拜年。” 而这几位号称亲朋好友的,口舌争执,看热闹,全然不顾阮家父女二人。 阮钧看也未看房间里的几人,说道:“己安去看看阮阮,我自己回去便是。” 陆追这才转身走到阮澜身旁,对着屋内的几个人毫不客气:“可以走了吗?” 秦楚周这时才反应过来方才自己多么不是,他想要进屋去找阮钧说清楚,可看了陆追的神情,又不好再去,只好在心里宽慰自己改日再来罢。 秦氏原本就不想在这里多呆,自顾自走了出去,喊道:“逸哥儿!我们走了!” 阮周氏抿嘴一笑,说道:“哟,己安真是不得了,这才小半年没见,已经能在这儿主事儿了。” 她话里有话,到了这时候还要给阮澜泼脏水。陆追也不客气,走到阮朋身旁拎着他的衣领就把人扔了出去。 阮周氏在后面跟着叫:“干什么干什么?放开我朋儿!” 陆追站在大门口,言简意赅:“滚。” 阮周氏“哎哟”一声,拉着阮娄说道:“你看看,这还是你大哥家吗?这是你们阮家老宅吗?不知道的以为这是陆家老宅呢!一个没地方没人要的东西如今也能出来赶人了。” 阮澜听了这话就不高兴了,你说我可以,反正我不是本人,但你竟敢说我家阿追?谁给你这么大的狗胆? 她扑腾两步冲了出去,从后面推着阮周氏,“砰”的一声将门砸上了。 陆追在旁看着她,突然轻声笑了。 阮澜看向陆追,他笑起来真好看啊。是一抹春风将万千冰雪俱都化开了,也是万里冰封当中独绽的寒梅,嘴角微微挑着,还有一丝丝奇异的痞气混在里面。 笑起来的时候,愈发显得眼睛深沉璀璨,像条星河。 “笑什么?”阮澜比了个口型问道。 陆追摇了摇头,她方才的模样就像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奶气的不行,看着一点都不觉得凶,只觉得可爱。 他知道她这样是因为阮周氏说话伤他,可他不在乎的,若是被这么说两句就会难过,自己甚至都死过好多回了。 他不在乎的,他在乎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笑,不仅仅是因为她可爱,也是因为感觉到她的在乎。明明秦氏说她说的那么难听,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却在看见自己回来的时候哭的一塌糊涂,看见自己伤口的时候就红了眼眶。 陆追伸手就想揉她的脑袋,阮澜一躲避开,皱了下鼻子:“不给你摸!”说完,一蹦一跳的跑走了。 陆追脸上的笑意更甚。 秦逸并没有离去,他站在阮家门外,看着阮澜画的那两幅门画。 “回头鹿马”这画许多家门前都会有,但这两幅显然是出自阮澜手笔,画风不拘小节,洒脱烂漫,和她的字很是不同。 她的字想来都是温婉的闺阁气,却骨架结实,就像瓷器的胎骨一般。 前世看到这字的时候,他就应该知道了,她看似柔弱,其实却有自己的坚持。她也曾为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但终是…… 秦逸的目光落在那两笔波浪之上,瞳仁骤然收紧——水为澜,鹿为陆,真是,可笑。 前世传来阮澜被陆追逼迫修筑琉璃塔的时候,秦逸甚至有过不好的想法,他觉得是自己看错了阮澜,她兴许之前就和陆追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