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垂下头道:“我与您不熟,还是自己去吧。” “……” 吕显生意场上打滚久了,很久没听过谁用这么直白的理由拒绝自己了。 不熟…… 他笑容有些僵硬:“姑娘说得也是。” 尤芳吟便低垂着眉眼,也不敢多言,只向他一躬身算是道了个礼,便谢过旁边的掌柜,埋着头往楼上去了。 吕显只好在下面看着。 尤芳吟越往上走,越是紧张,待到得任为志门前,才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定神,再睁开眼时已经一片坚定,叩门道:“任公子在么?” 任为志这些日来都在客栈里。 因为已经有钱进来,有人愿意出钱入干股,他回到四川重振家中盐场的希望渐渐有了,是以这些日来看着,已经不那么憔悴,眉眼里也多了几分神采。 乍见之下,竟依稀有些丰神俊朗。 他笑着请尤芳吟入内:“昨日通过消息后便没出门,专在这里等候,没想到尤姑娘来得这样早。” 尤芳吟入内坐下。 她径直从袖中掏出两样东西来,搁在桌上:两张共一万两的银票放在左边,一页薄薄的写有生辰八字的纸笺放在右边。 任为志一看之下都愣住了。 他道:“尤姑娘今日……” 尤芳吟道:“我来出钱入股。” 任为志心头顿时一跳,几乎立刻想说有这一万两便差不多够了,可再一看尤芳吟神情,似乎不那么简单,略一迟疑,便没出声。 果然,尤芳吟道:“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任为志肃容道:“姑娘请讲。” 尤芳吟在他对面端端地坐着,道:“第一,我所出钱入的干股,订立契约时需写明可以转手他人,而你无权干涉。” 任为志眉头顿时一皱,但随即又松开。 他道:“旁人出钱已经很难了,姑娘肯出钱,钱到了我手里,便可投入盐场。干股将来如何分红,于我而言都无差别。虽然生意场上似乎未有先例,但也未尝不可。” 这是答应了。 尤芳吟点了点头。 任为志道:“那第二呢?” 尤芳吟两手交叠在身前,微微一垂眼,默然了片刻,才抬首来,直视着他,道:“第二是,娶我。” 任为志:“……” 坐在尤芳吟对面,看着这眉清目秀的姑娘,他惊呆了。 * 吕显这人什么都好,智计也是一流,就是脾气略坏。 万事不想居于人后。 谢危离府入宫之前,想想还是吩咐了刚回来的剑书一句,道:“吕照隐行事离经叛道,且京中大局正乱,哪里有空去管什么尤芳吟。刀琴回来还是暂听吕照隐使唤,免得他成日挂心,不务正业。” 剑书笑起来,应声:“是。” 谢危这才放下车帘,乘车入宫。 今日虽有课,但既无经筵日讲,也不大起朝议,所以入宫的时辰稍迟。 他到奉宸殿时,翰林院侍读学士王久刚讲过书法离开。 众人正自休息玩闹。 周宝樱悄悄从殿里溜了出来,藏身在那粗粗的廊柱后头,脸上挂着笑,两眼亮晶晶地从自己袖中拿出了个小小的油纸袋。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