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马当作活马医? 如此罢了? 谢危绕着她踱了有两步,竟陡地笑了一声,饶有兴味地道:“我看着像是好人?” 姜雪宁可不敢说自己是为了试探什么,也不敢说自己别的打算,豁出去了继续瞎扯:“谢先生也是燕临的先生嘛,而且那种时候还为燕临行了加冠礼。侯府蒙冤,乃是忠良,若是事情有些转机,想必谢先生能帮则帮,不至于袖手旁观,更不至于落井下石。既然如此,不妨一试。如今不果然证明,先生您宅心仁厚,是个好人吗?” 谢危道:“小骗子说得比唱得好听。” 一张小嘴叭叭就给人灌迷魂汤,生怕夸得人找到北了,黑白分明的两眼珠子机灵地乱转,脸上还挂着几分甜甜的讨好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没一句能信! 姜雪宁站在他面前真是拘束极了,莫名觉得浑身刺挠,总想要动动脚,动动手,偏又要忍住了不敢动,憋得难受。 听见谢危说她“小骗子”,她也不敢反驳。 当下抿着唇,苦苦思索自己如何才能脱困。 谢危却道:“只怕你也不能肯定是我,但假若是我的话,又怕事后被我查探看破。不如预先便写上。拿着银票的人不是我,你写的旁人也看不懂;若拿着银票的人是我,便算是你赌对了,无论如何不吃亏。” 他说的全中。 谢危这人就是脑子太好使,好使到让人害怕。 姜雪宁最怵的就是立在他面前,这会儿都被戳破了,只好硬着头皮认了,小声道:“谢先生明察秋毫,学生有什么小心思都被您看破,不敢说不是。” 这会儿认下来,倒还算老实。 宁二喜欢的虽不是燕临,可自来人的感情也不能强求,不能说燕临喜欢她对她好她便也要回报同样的感情,以宁二往日跋扈刁钻的行事,能惦记着燕临往日的情分,舍这五万两巨财来救人救侯府,已是极为难得了。 便是谢危真的铁石心肠,也不至于对她怎样。 当下只垂了眸,向她伸手:“信带了?” 之前被他的人找上门来要她来“学琴”,姜雪宁便隐隐料着眼下会发生什么,此刻都不敢多嘴一句,便把那封信从袖中取了出来,毕恭毕敬地交到了谢危手中。 一开始给了一半,后来又给了一半。 凑起来就是整的,都被她装在了一个信封里。 谢危伸指夹了信出来便展开迅速读了一遍。 久久没有言语。 一张脸的神色却有隐隐的变化,沉下来许多,甚至有那么片刻的失神和恍惚。 姜雪宁偷偷看他。 他才沉默着重将信笺折了起来,问她:“你看过了吗?” 姜雪宁顿觉头皮一麻,天知道她来之前最怕的就是谢危问起这个问题,如今果然问道,她知道自己若说自己没看过,便是鬼也不信,只好硬认了下来:“看过了。” 信中所陈,却是勇毅侯府燕牧主动提出要与天教合谋! 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谢危便道:“你先前说,你觉得勇毅侯府乃是一门忠良,所以不愿看他们蒙冤受难,然而看过这封信后,还觉他们是蒙冤吗?” 这是什么恐怖的问题! 姜雪宁额头上冷汗都差点下来了。 朝野上下谁看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