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世祸乱天下,乃是一名“妖道”,做法使其显形。 人皆哗然。 三清观被人砸了个干净,真乙道人落荒而逃,从此销声匿迹。圆机和尚经此一役则是声望大涨,白马寺的香火更是日渐鼎盛。 然而少有人知道的是,真乙道人并未真正消失。 他摇身一变,为自己改了个俗家名字,取“万事皆休”之意,唤作“万休子”,瞅准了一个民不聊生的好时机,于“大同会”传教布道,竟是藐佛弃道,自创“天教”,卷土重来。 其教义却是以“天下大同”为旨,海内互助,皆是兄弟,因而广为传颂。 天下是贫苦百姓居多,得闻教义无不欣喜。 因此没用数年就成了气候,二十年前平南王谋逆更是得其襄助,才能一举打到京城,差点便推翻了大乾皇帝的龙椅。 到底当年论道的真相如何,张遮自是不得而知。 可以常理便可推论,如今唤作“万休子”,正在天教当教首的这位“真乙道人”,必然还记恨着当年的冤仇。圆机和尚四年前襄助沈琅登上皇位,功劳还压了谢危一头,又因在佛教德高望重,封了国师,只怕更让这位万教首视之如眼中钉肉中刺。 天教既是自比佛道,分舵鸠占鹊巢,藏在寺庙、道观之中,便也不稀奇了。 只是不知,内中有多少凶险正待人踏足。 眼下随行的天教众人,几乎都从通州分舵来,往这上清观走时,皆是轻车熟路。 狱中逃犯们尾随在后,面有忐忑。 萧定非大冬天时候手里摇着把骚包的洒金折扇,却是四处打量,五官虽然俊俏风流,神情里却有点不安分的感觉。 他看了看那道观门口。 外头守着几个道童,都是机灵模样,远远见着他们来便往里通传去了。 萧定非便觉脚底灌铅似的沉。 眼看着要到那道观台阶前,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顿时“哎哟”了一声,抬手捂住自己左肋,便称自己肺疼,也要去看大夫。岂料冯明宇早知他德性,虽不知他为什么临到分舵前要装这一出,却是谨记教首给的要看好他的吩咐,半点也不买账地道:“吴舵主就在观里,公子既如此不适,还是先进去老朽先为公子看看,不行再为公子找大夫,如何?” 萧定非一张脸顿时就绿了。 他左右一看,都是天教教众,要走实在不能。 末了只能捏了鼻子与众人一道入了道观。 这“上清观”乃是通州本地道观,自多年前佛道论法道教式微后,里头的道士便渐渐跑光了,倒便宜了天教占之为巢穴,背靠一座矮山,端的是得天独厚。 道童在门口相迎,见面却说“恭迎黄香主”。 手一摆,脚一动,便引众人入内。 外头看着冷清,可还搁着一道门就听见里面人声喧嚷,高声大笑。张遮随黄、冯二人穿过这道门,便见宽阔的大殿外有一片平地,黑压压挤满了人,衣着各异,却是一样的壮硕草莽。十数缸烈酒排在走廊下头,大冬天里酒味飘散开来,竟像是要将这一座道观都点燃般,充满了辛辣! 那引他们进来的道童大喊一声:“黄香主、冯左相回来了!” 门内顿时一静。 旋即便是一声震动耳膜的朗笑从那大殿之中传来,人随声出,是个身材合中的中年人,下巴上蓄了一把黑须,披着件玄青外袍,步伐沉稳矫健,双目精光四射,径直向冯明宇等人迎来:“哈哈哈,冯先生、黄香主终于功成归来,可喜可贺啊!” 这便是天教通州分舵的舵主吴封了。 冯明宇、黄潜二人立刻自谦起来:“都是分舵的兄弟们出力,我二人可不敢居功。” 吴封晃眼一扫就看见了“多出来”的那部分人,十分满意:“这一回不仅救出了咱们教中弟兄,且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