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喘着,想要走回去,可不知为什么立在那里,就是走不动一步,好像整个人都钉在了地面上一样。 直到有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胳膊,将她身子拽了过去。 谢危的胸膛里仿佛燃烧着一团火。 她一手扣住她后脑,将她按进自己怀中,埋头深深地吻了下去,舐舔她唇瓣,撬开贝齿,侵略得像是一团滚烫的火,又紧绷出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压抑与狠戾。 姜雪宁脑袋里一片空白。 谢危像是一头野兽,在啃食她,呢喃:“我坏得透顶,你怎么这样这样心软?” 她的神思还未来得及回笼,待得被这强势的侵入惊醒时,已经成为为他臂膀所束缚的猎物,挣脱不得,困厄混沌。 先前谢危坐在火堆旁,唇上、指上有着一层暖热的余温,然而压得近了,姜雪宁便觉这温度并未深入,因为从他身体的深处,只有一股冷意慢慢泛出来。 分明炽烈的吻,却使人战栗。 他紧紧地贴着她的肌肤,汲取着她的温度。 手中那只火棍被他夺了扔下来,可那柄刀还在手指间。 太过紧张,姜雪宁忘了放下。 似乎这样紧紧地攥着,才是安全。 谢危的手指却顺着她手腕往下,一点一点,掰开了她蜷曲的、近乎痉挛的手指,硬生生将那柄刀用力地往外抠。 可她攥得实在太紧了。 手掌心都勒出了一条红痕。 谢危的吻于是变得轻了几分,柔了几分,深静的瞳孔注视着她,轻声哄道:“没事了,把刀给我。”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 姜雪宁颤抖起来。 他终于将那柄短刀从她指间抠了出来,掷在地上,扶着她的乌发,任由她额头垂下来抵住他胸口,带着崩溃的余悸,瘦削的肩膀轻轻耸动,压低了声音哭。 谢危静静地立着,眨了眨眼,只忽然想:倘若一辈子,永远困在山中不出去,也很好。 然而几乎在这念头冒出的同时,就有另一道声音朝着他歇斯底里地叫喊—— 你怎么敢? 你怎么敢! 你这多舛命途,沉浮煎熬,半生要强,连睡梦的资格都没有,血海深仇尚未得报,怎么敢有这样的念头? 姜雪宁再有胆子,也不过就是宫廷里与人勾心斗角、市井里和人吵吵闹闹那一点,山猫夜啸这种奇诡恐怖之事却是从未遇到。 她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怕得要死。 哭了好一阵鼻子,把谢危推开了,自己又坐回火堆边添柴,都还没停下抽搭。 这场面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 谢危慢慢笑起来。 姜雪宁看见,扬起手里一根树枝就朝地上打了一下,凶巴巴地冲他道:“笑什么?你这样连猫都怕的人有资格笑吗?如果不是姑奶奶我在,你早被它们撕了个干净!” 谢危觉得她小孩儿脾气,不反驳。 只是捡起被她打折的那段树枝,扔进火里。 姜雪宁擦了一把脸,想起刚才都觉得委屈,又掉了会儿眼泪,哭到外头天都亮了,才觉腹中干瘪,干脆把穿着野兔的那根竹竿抽出来,就朝谢危递,没好气道:“我饿了。” 从来吃食都是谢危动手。 他也没说什么,接了过来。 两人烤了只兔子。 姜雪宁泄愤似的吃了很多,谢危却似乎无甚食欲,吃了两片肉便放下了。 外面的雪似乎小了不少,只有些雪沫还在飘。 漫山遍野一片白。 既看不见什么飞鸟,也看不见多少走兽。 吃完后,姜雪宁就皱起眉头,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算他们的食物能吃多久,柴禾能烧多久,回忆鞑靼那边这阵子是什么情况,眨眼就想到了沈芷衣的事。 地上划着的树枝,忽然停了。 她转头看向谢危,犹豫了一下问:“先前你们说,燕临已经先行赶往边关,要想法子救殿下。可到底是什么法子,我们半道耽搁,会否影响?” 谢危坐在那边,似乎出了神,并未回答。 姜雪宁本想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然而在她起身要朝着端坐的谢危走去时,却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哪里不对?脑海中一个闪念,再看谢危,她才发现—— 他竟坐在那边看雪! 白茫茫的雪地,给人一种空阔寂寥之感,天光落下又被雪地漫映,全投入他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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