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般无二的兴奋。 若静下来仔细听听,便知谈的都是城外来的粮草辎重。 路上还有许多城中的百姓与他们一般,都朝着东城门的方向去,俨然是都聚集过去看个热闹。 直到这时候,姜雪宁才从这样的热烈里,感知到了一种战事在即的紧迫。 道中甚至有些兵士停下来给谢危行礼。 很显然这些日与燕临一道在屯兵的驻地巡查,他们是切切实实做了点事情的。 燕临刚到忻州,便斩了原本执掌大军的将军,叫王成。 要知道,这人可是萧氏的人。 别管燕临是不是带着圣旨来的,萧氏树大根深,边关的人员变动更是牵涉着至关重要的兵权,调任不要紧,才调任来就直接把人砍了,若叫萧氏知道岂能饶过? 多半吃不了兜着走。 寻常将领当然是既不敢惹气势正盛的燕临,可也忌惮着原本执掌兵权的萧氏,哪边都吃罪不起。有些人是作壁上观,望望风,暂不掺和;有些人则是利益相关,只等着朝廷派的督军到了之后,给燕临好看。 可谁能料到,来了个谢危? 一场幻想顿时成空。 人家非但是燕临往日的先生,到得忻州后,半点没有制衡的意思,光从前些日的议事与宴饮就能一窥端倪。有人在宴席上假作无意提起燕临到任便斩首王成将军的事,谢危也毫无反应,半点没有多追究、多过问的意思,没过两日还与燕临一道巡视军营,倒把全力支持燕临的架势摆了个足。 暗地里等着看戏、等着燕临倒霉的那些人,全吃了个大瘪。 正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谁要还看不清这形势,那就是瞎。 所以虽然才过去没两日,军中风气简直焕然一新。 收心的收心,练兵的练兵。 更有甚者,已经有人悄悄猜测萧氏一族是否失势,连宫里那位宠妃娘娘都兜不住了,否则怎么偏派谢危前来督军? 他们哪里知道,其实从头到尾压根儿就没什么让燕临接掌兵权的圣旨,甚至派谢居安来督军的本意也不是扶持燕临,而是防止哗变? 只是这计谋太大胆了。 大胆到让人连去怀疑圣旨是假的想法都没有,更何况还有一位当朝帝师亲至,加深了可信度? 姜雪宁一路走一路看,说不佩服是假的。 只是佩服之余,也不免心悸。 眼见着要到城门外了,她才想起来问了一句:“原本不是说吕显先行开道,芳吟晚几日才到吗?可吕显前阵子没到,芳吟今日到也比原定的早了几日。” 谢危道:“天教作乱,官道不好走,一应事宜都要打点,兴许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吧。” 粮草到了就行。 到底出了什么变故,他却不是很关心。 城门处已经是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谢危带着姜雪宁到时,城门楼上便有兵士眼尖看见了,立时有一队兵士下来,为他们前面开道。 走过城门洞,外头的景象便一清二楚。 运送粮草的队伍从目之所及的官道尽头,一路绵延过来,一眼就看出来自不同的地方。 姜雪宁甚至看见了山西大同一些商号的徽记。 军中专门调拨了一批兵士来,等那头手里拿着账本一一点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