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咔嚓”一声,朝着后方倒下,冷肃的夜里,发出一声巨响。 谢危没有表情的脸,平静若深流。 “我让他们知道自己还活着,他们该谢我。” 吕显为之屏息,许久才慢慢吐出一口气来,倒是比前两日更为肯定:谢居安的心情,真的很坏。 * 越往北,天亮得越晚。 卯正已末,鞑靼边境营帐里还笼罩在一片昏暗的墨蓝当中,安静极了。巡查的兵士正值交接,要么熬了一夜,要么才刚睡醒,大多有些困顿,正是警惕最低的时候。 可也就在这时候,一声尖啸打破静寂! “敌袭!敌袭!大乾的军队打过来了,敌袭——” 有些人甚至第一时间都没听清,浑然以为自己是在梦中,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目瞪口呆,骇然无比。 所有营帐顿时人声鼎沸。 睡梦之中的兵卒匆匆披甲上阵,通传的哨兵则是快步跃上马背,奔向王庭! 谁能想得到,这一场不同寻常的奇袭? 既不在春暖花开的时节,也不在阳光普照的白日,偏偏是他们认为绝对不可能的冬日,绝对不可能的寒夜! 攻其不备,以有备打无患。 正所谓,“兵者,诡道也”。 鞑靼王延达正当壮年,昨夜与几名侍妾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实则是才歇下不久,骤闻外头传来警讯,只觉头疼欲裂,宣传讯兵入帐问询后,一时暴跳如雷,一脚便将铺在羊皮绒毯上的几案踹翻了去。 “好端端的大乾怎会攻打进来,难道是走漏了风声?” 他满脸髭须,眉目虽颇为英武,却失之阴鹜。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呢?!” 左右伺候的婢女全都瑟瑟发抖,跪伏在地,这两年下来早已经清楚知道大王口中的“那个女人”,便是当年来鞑靼和亲的那位公主,连忙颤声道:“依大王吩咐,看管在帐内,这些天没有再让她出去过。” 延达胸膛起伏,提着刀便出了王帐。 一路上立刻安排应对奇袭的事宜,脚下却不停,一直走到王庭东面尽头处一座三丈方圆的帐篷里。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 帐内亮起了灯光。 一道窈窕细瘦的身影投落在雪白的帐幕之上,沈芷衣已经听见了外面喧嚣混乱的动静,起了身。 延达粗暴地掀开帐帘进去时,她背对着外面,发髻高高地绾起,露出一段修长白皙的脖颈,不知何时已然换下了鞑靼那多彩的服饰,只着着自己当年的旧衣,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箱箧。 那里头装着帝国公主的冕服。 上好的蚕丝织就的宫装,在不够明亮的光下,也流淌着熠熠的光彩,金银绣线飞鹤转凤,仍旧簇新一般,冰冷而华美。 延达径直拔了刀来架在她脖子上,狠厉地咬牙问:“是不是你!” 沈芷衣侧转脸庞看向他。 她眼角下那一道淡淡的疤犹如一抹胭脂似的旧痕,烙印着她的出身与遭逢,也使她对这架在她脖子上的刀锋毫无感觉,只是轻轻地弯起唇角,平静而森冷:“杀了我,你们都得死。” 第212章 嚣张 战事一起, 便如荒原上的野草,略着一点火星,被风一吹便铺天盖地而去, 呈现出燎原之势。 冬日寒夜的战鼓, 悍然若雷霆! 惊了鞑靼备战之中的美梦, 长枪利刃,刀剑将鲜血浸入冰冷的冻土, 在那惨淡淡的朝阳将光芒洒遍大地时, 便辉映出一片又一片凛冽的胭脂色。 轻骑兵行进最为迅疾, 弩兵隐藏在轻步兵之中,为两翼所掩护, 漫天箭雨早在鞑靼的兵卒靠近之前便一波飞去, 射落阵中无数战马骑兵。 人从马上跌落, 马又嘶嚎倒地。 后来者或为其牵绊,避之不及, 撞个正着;或者反应迅速, 朝着两侧调整阵型,可也不免如蚁群一般,被就此打散。原本整肃的阵型, 几乎立刻被从中间撕开了一道口子。 燕临立在战车的高处瞭望,当机立断,命鼓手变化鼓点,改了行军令。骑兵从两翼出发, 即刻包抄对方出击之阵营;举刀持盾的重步兵则如一杆长枪从对方已然撕裂的薄弱处突入,弓弩手的箭不再漫天飞射, 而是同时掩护向对方阵中突入的重步兵行进! 此次攻打鞑靼,所挑选的兵种大部分都是行进迅速的兵种, 又兼之燕临下令果断,毫不犹豫,其变化猝起不意,着实令鞑靼一方始料未及。 等对方将领意识到,已为时太晚—— 鞑靼军阵的右翼一片四五千人,眼睁睁看着就在轻骑兵的包抄与重步兵的突进之中,硬生生被切割出来,与大军主力脱离! 而大乾这一方的轻步兵,早已经等着他们! 喊杀之声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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