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四面八方响起,前面有,后面也有,完完全全被包围了! 怎么会? 这里可是汝宁府,从哪里来的军队能打过来? 万休子根本想不明白。 要知道他时时刻刻提防着谢危,提防着朝廷。东面战起,汝宁几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而边关大军驻扎忻州,若朝着这面行进而来,不说路途遥远,就是那行军的动静,也不可能瞒天过海,必然早早被他知道。自打决定要对谢危动手以来,他一直派人注意着忻州的消息,十万大军,一兵半卒都没动! 哪里来的军队?! 哪里来的援兵?! 脑袋里一团乱,万休子大叫道:“速速整顿抵挡!来人,先护我!” 两边道童立时拔剑将他护住。 紧接着他目光一错,瞥见旁边的谢危,几乎立刻灵光一闪,抬手指向他,恶狠狠地道:“是你,是你在算计我啊!快,万莫叫他跑了!抓他!抓他起来!” 然而这一场变故,对万休子来说是突如其来,对谢危来说,却是早有预料。 在听见外头乱起时,他已经咬牙忍痛,将穿在左掌的短刀抽了,紧握在手—— 先前刺穿手掌的刀刃,瞬间成为了他新的武器! 在两名道童合身向他扑来时,谢危毫不犹豫转手一挡,刀刃顺着对方剑锋下落,电光石火间已削去了对方三根手指,自己另一只已然受伤仍旧血流不止的手,却向身后的刑台一拍,借力旋身,又避开了另一道袭来的剑锋! 但这一拍也加剧了伤处的痛楚。 他眉心紧蹙成一道竖痕,看向另一面跌坐的姜雪宁,却并没有出声提醒,只是这样惊心动魄的一眼! 万休子遇险时第一反应先自保,所以叫台上的持剑道童都聚拢到自己身边;第二反应是让人去抓谢危,因为外头攻打来的势力绝对与谢危有关,先将他擒住或有回天之力,所以这时候,自己的安危其实全系在谢危身上,制住谢危这个真正的幕后之人,才有生机,于是那些个道童又都调转方向,提剑朝谢危冲去。 可这样一来,就没人看着姜雪宁了。 她仍跌坐在地,在看见他投来的那一眼时,却不需只言片语,便全然明白—— 谢居安是让她趁乱逃,按着他与她先前的约定。 几乎所有人都在她前面。 她在他们背后。 姜雪宁牙关都在打颤,却近乎麻木地从地上爬起来,判断了一下方位,便跌跌撞撞朝着东面台阶而下。 她还记得他说的话。 正东往北走二十步,就有一座密室。 只藏在里面,等人来找便是。 整座分舵,已经完全乱了。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所有人都奋力地持着刀剑朝外面冲杀,手持利刃的谢居安则将万休子这几个人拖住,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在这座高台之上有一名弱质女流,趁乱往下走。 姜雪宁能听见怒斥,能听见惨叫,能听见惊慌,也能听见绝望…… 可心里却空荡荡的。 仿佛有一阵狂风从她心里吹刮过去,把这些声音都刮走了,只余下那一句:“从今以后,换你欠我,好不好?” 明明是谢居安自己癫狂,以身犯险,拔刀换她,不是她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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