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士立刻走了进去,将万休子摁住。 他疯狂地挣扎。 然而挣扎不动。 靠墙脏污的长桌上已经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小指粗细的长铁钉,边上是一把血迹未干的锤。 剑书便走上前去,拿了一根。 万休子预感到了什么,瞳孔剧缩,哪里还有前两日作为天教教首的威严?只声嘶力竭地大喊:“你想干什么?放开本座!” 他的双手都被死死按住贴着墙。 剑书来到他面前,只将那一根长长的铁钉对准万休子手掌,一点一点用力地敲打,深深钉入筋骨血肉之中,甚至整个穿透了,钉在后面墙上! 那恐怖的痛楚让万休子瞬间惨叫起来,身体更是抽搐一般痉挛,一时挣扎的力气竟然极大,可仍旧被那两名兵士摁死。 紧接着,还有第二根,第三根…… 鲜血涌流而下,长铁钉一根接着一根,几乎将他两只手掌钉满! 早在钉到第三根的时候,他就已经承受不住,向着先前还被自己叱骂的谢危求饶:“放过我!看在我当年也饶过你一命的份上放过我!你想要什么都拿去!天教,天教要不要?还有存在银号里的很多很多钱,平南王,平南王一党余孽的消息我也知道!你不也想当皇帝吗?不也想找朝廷报仇吗?放过我,放过我,啊——” 下头有人在旁边置了张几案,奉上刚沏上的清茶。 谢危端了,喝了一口。 左手手掌还缠着一层绢布,痛楚难当。 抬起头来注视着万休子,他看着他那钉满长铁钉已经血肉模糊的手掌,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只嗤一声:“天教?一帮酒囊饭袋,废物点心。靠他们能成事,如今你就不在这里了。给我?养着都嫌费粮,你可真看得起自己。” 万休子终于挣扎不动。 这两只手上终于也没有多余的地方。 他奄奄一息地挂在墙上,已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般残忍的场面,叫人看了心惊。 谢危却始终视若未见一般,将那茶盏搁下,起身来,慢慢走到近前,深邃的眸底掠过一道幽暗的光华,竟似带上了几分大发慈悲的怜悯。 他道:“不过你当年放过我,的确算半桩恩。” 万休子几乎要昏厥过去。 一瓢冷水将他泼清醒。 他听清了谢危的话,尽管明知不可能,可人在绝境之中,忽然抓着一丝希望,还是忍不住抬起了眼来,死死地盯着他。 谢危唇边于是浮出了一点奇异的微笑,慢慢道:“你不是想当皇帝吗?我放你一条生路,给你一个机会。” 万休子浑身颤抖起来。 谢危眼帘低垂,轻声续道:“天教还是你的,义军也是你的,尽管往北边打,龙椅就放在紫禁城的最高处。” 这一瞬间,万休子竟感觉浑身寒毛倒竖! 他也算是老谋深算之辈了,岂能听不懂谢危的话? 然而别无选择—— 从这里出去,在这广阔的天下征战,或恐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今日便要身首异处! * 先前抓起来的那些天教上层魁首,连带着万休子在内,都被谢危放了。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但在万休子放回去半个月后,原本偃旗息鼓的天教义军,便重整旗鼓,如同疯了一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