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着落呢, 郑皇后才从里面搬出来,她转天就搬进去,什么意思?这什么意思?” “可这不是长公主殿下的意思吗……” “甭管谁的意思, 现在天下无主,咱们也没说因为没皇帝就把议事的地方挪到乾清宫去啊,还不是空着?如今不过是请她替皇族料理些琐碎,内务府地方还不够宽敞吗?原以为她识时务, 昨个儿才说婉拒了长公主好意,怎么今天就改了主意?” “咳咳, 姚大人慎言……” “入主坤宁宫,她是想当皇后不成?!” …… 原本这些天都风平浪静, 可前几天倒好,也不知怎么就来了想法,乐阳长公主沈芷衣忽然说要把坤宁宫给姜雪宁。 一个外姓,又不是嫁给皇族,怎能入主坤宁? 群臣自然无不反对。 那姜雪宁倒也识相,头天便婉拒了公主好意。可没料想,这还没过几天,她突然又改主意了,今天闷声不响就着人收拾东西搬了进去。非但如此,连挨得近一些的奉宸殿、仰止斋等处也命人清理打扫出来,简直让人不明白她与沈芷衣合起伙儿来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吵着吵着,话也越说越过。 也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颇为用力地咳嗽了一声,挤眉弄眼地示意众人注意着点—— 谢居安虽一语不发,可人就在边上坐着呢。 现如今天底下谁不知道他与姜雪宁的关系? 过几天便要成婚。 他们当着谢危的面竟然敢编排姜雪宁,表达不满,是嫌命太长吗? 果然,众人陆续注意到之后,争执的声音很快就小了下来。 谢危轻轻搁下了茶盏。 几名辅臣的心忽然咯噔一下,悬了起来。 今时不比往日了。 早在几年前,谁人见着谢居安不赞一句“古圣贤人”“如沐春风”?那真是一万人里也挑不出一个的好脾气,好修养,好品性。 可这阵子…… 诸位朝臣才像是重新把这个人认识了一遍似的,几乎不敢相信一个人前后的变化怎会如此巨大。 以往若是议事,谢危总是唇边含笑,偶尔一句话便有四两拨千斤之效,居中调停,有理有据,三言两语便能缓和原本紧绷的气氛,让众人相谈甚欢。 便是他想说服人,都让人浑身舒坦。 可如今,人虽然依旧是坐在这里议事,可作风已与往日大相径庭。不管旁人是吵架还是争论,他都懒得抬起眼皮看一眼,甚至就连上回内阁里抄起砚台瓶盏打起来,他也没有多搭理,只是拿着手里一卷佛经就走了出去,似乎是嫌他们太吵闹。 若是战战兢兢拟定了国策民计,递到他面前,请他阅看,或问他有何高见。 谢危多半是淡淡一句:随便。 天下兴亡,匹夫生死,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关切,甚至完全不放在心上,连样子都不愿意装上一装。 只不过,在这里头,“姜雪宁”三个字是绝对的例外。 众人可还记得,三日前,乐阳长公主心血来潮,说想要在大乾广开女学,便如当年她在奉宸殿上学一般,推行至天下,使得女子与男子一般都能进学堂读书。 自古男女有别,男尊女卑。 当年沈芷衣能在奉宸殿进学,乃是因为她是公主,身份高贵,格外不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