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怀安浑身一震,放开了手。 这句话也许是他至死都不能忘记的话了,可他没有想到从吕氏口里说出来,会是那么的惊心动魄,他觉得一阵窒息。 屋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住了,谁也不能说话。 那一日,他就是这么跟她说的,在她正偷偷给他做荷包,也不知有没有胆子送出去时,他就是这么说的,让她嫁给陈怀林。 这句话她死也不会忘记,因为她哭着说她喜欢的人是他。但陈怀安面无表情,他早就知道了,他仍是让她嫁给陈怀林,说他救了她的命,说陈家一直在养着她,而陈怀林也喜欢她。 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像个奴婢一样的人罢? 她后来嫁给了陈怀林,陈怀林很好很体贴,渐渐的她忘记了伤痛,可这辈子最真挚最深的感情已经被埋藏了,再也不能找回来。 第一次,她无所畏惧的看着他。 陈怀安身形晃了晃,他犹豫了几次终于问出来:“你是不是一直在恨我?” 怎么会不恨呢,有多喜欢就有多恨,吕氏无言。 在她的眸中,已经有答案。 陈怀安怔了怔,突然打开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他突然发现,这些年他其实还是心存侥幸的,在见到吕氏的时候,甚至想过,她还在喜欢着自己,但这是不可能的了,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永远失去了这个人。 他还在希望什么呢? 不管她嫁不嫁,她嫁给谁,他都没有立场去问一句,但不知为何,想到她瞬间的笑,他心如刀割,他一直走到了庭院中。 身后传来陈佑的叫声:“叔父,叔父,您要走了吗?” “是,我有些事情要处理,下回再来吧。”他没有转身,疾步离开了。 没有下次了,他心想,这些人,这些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也造就了他,陈怀安,他又能怎么后悔呢? 后悔,又能得到她的原谅吗? 不会的。 他也不能再回到从前了,陈怀安坐入轿中,让轿夫起轿,他都忘了陈彰。 荣祥不知发生了什么,他第一次看到陈怀安这样的表情,心头惴惴不安,想问到底没有敢问,一摆手叫轿夫离开了这里。 吕氏靠在墙上,觉得后背冰冷,她这次不用躲,陈怀安自己就走了,可心头还是十分的难受。这么多年,即便她同陈怀林恩爱有加,可她心里始终是有陈怀安的影子,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他,但是她也绝不会原谅他的,只是对不起自己的丈夫。 不能这样的全心全意。 她对他有愧。 所以陈怀安说什么嫁人,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她只希望看着他们的女儿,儿子一辈子幸福平安就好了。 门大开着,桂兰她们是看到陈怀安走的,看见他神色莫名的样子,她们在外面听不清说什么,但心里满是怀疑,这会儿探头间见吕氏在哭,一时都不知该做什么了,这时顾温走过来说道:“陈夫人……” 声音戛然而止,他看到眼睛通红的吕氏。 吕氏有些慌乱,用手擦眼睛。 不知是发生什么了,她竟然在哭,顾温看她好像都忘了拿帕子,从袖中抽出一条递给她:“陈夫人,我是来问你一件事情的,我看到你有许多草篮,听佑儿说竟然是您亲手做的?”他笑一笑,“这不急,我等会儿再来问您,您歇息下罢。” 他的眼中没有好奇,也没有怜悯,好像流眼泪是一桩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吕氏原是尴尬,却见他这样说话,倒是放松了,想到了自己的帕子,寻出来说道:“叫先生看笑话了,我……”她顿一顿,“草篮是我做的。” 声音里还有些哽咽。 顾温惊讶:“是真的吗,我是想问你买两个,这篮子真好看。” 送出去的帕子没有被接受,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便是重新收回去。 “您要就拿去好了,我闲来无事便是会做的,家里都有十几个了。”吕氏道。 “这也不好,你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