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那么久呢。”钟亦现在是充分理解张行止了。 就这豪宅面积,换成他的话,他觉得自己起码得拿半个小时,说这人家里金碧辉煌都嫌差了点意思。 至此,钟亦好奇心是彻底被勾起来了,第一次如此直接的喊张行止大名:“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张行止?” 这小区别的不说,光一年的物业管理费就足够去隔壁普通居民小区付个首付了。 张行止抬手推开自己的房门,如实答道:“摄影师,在大学教书的摄影师。” 钟亦正想说他好像记得这人说过他还有个摄影工作室,就被张行止跟他公寓客厅一样大的卧室电视墙吸引了注意,那是……一整面墙的地形拟真地图吗? 钟亦就是不戴眼镜也能认出来这是张剖开的世界地图,站老远都能看清上面凹凸不平的地形起伏,还根据各个地方填上了相应低饱和度的颜色,做工细致精巧,有种整个世界尽在你眼前的既视感,相当壮观。 是等走近了钟亦才发现,地图上某些地方原来还零零星星地用红笔标记着小红旗,比如某片靠近赤道的雨林、某条位于欧洲的山脉,还有突出部分最多的……珠穆朗玛峰? “这是珠穆朗玛峰吗?”钟亦虚指着那个山脚下的小红旗问,“我能摸吗?” 张行止点头:“可以,是珠峰。” 钟亦有些迟疑:“所以红旗……难道是已经去过了的意思吗?” “嗯。”说话时,张行止也站在他身后一起看这面墙,缓缓道,“其实当初买这个房子就是因为这面墙,觉得很棒。” “你很喜欢旅游?”钟亦一瞬不瞬地盯在眼前栩栩如生的地形图上,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张行止顿了顿:“算是,不过也是以前了。” 钟亦笑:“现在是退隐山居,专心教书育人了吗。” 张行止也笑,没有否认他的话,就陪钟亦一起细细地看这幅早已被他烂熟于心的地图。 这些年钟亦前前后后见过不少人,但张行止这种,他真的是头一次见。 明明有个看似关联的摄影连结在他们之间,但整体气质却总让人觉得两人的活动范围完全取不到交集。 钟亦除了刚开始问一嘴珠峰,后面就算不知道红旗标的是哪也不问了,因为这张图上随手一数,大大小小遍布世界各地的红旗至少有一二十面,根本问不过来。 虽然他的地理已经全还给老师了,叫不出这些地方的确切名字,但他直觉这些都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热门旅游地,直到他看到非洲西北部一面用虚线勾勒的黑色小旗子。 “这是什么意思?”钟亦说着,若有所思的摸了摸周边复杂异常的地形,尤其是中间连着的陡峭山脉。 张行止:“本来准备去,但没去成,后来也一直没机会去了的地方。” 钟亦了然:“那你还想去吗?” 张行止下意识便将视线投向了钟亦的侧脸,发现他只是碰巧的随口一问。 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仗着能听懂的人都不在场,选择了实话实说:“想去。” 钟亦点头:“我也想去。” 张行止一怔,正想问他知道这里是哪吗就听钟亦补充道:“当然我是说放在几年前的话,现在不了,现在难得闲下来就只想在家里待着,玩不动了。” “家里挺好的,我现在也只想家里待着。”张行止在心里默默为自己过度敏感的神经自嘲地咧了咧嘴,问,“困了吗?” 钟亦眨眼,翘唇道:“不说还不觉得,你一问好像真的有点困了。” “但我不想给你收拾客房。” “虽然我是渣,但都跟你回来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你先去床上吧,我去冲个澡来。” 等张行止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以为钟亦睡了,结果他轻手轻脚刚掀开被子,换上他睡衣的钟亦便合着眼靠了过来,一头微微卷曲的长发铺在脑后,勾着唇问他:“就这么睡会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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