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什么都没有,他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拿毛巾沾水搭在张行止额头上,一遍一遍地给他换。 山里的水常年见不到阳光,清澈归清澈,但都很凉,钟亦本就畏寒,每次冰的手上受不了了,就在张行止脸上捂捂,捂暖了再继续。 虽然那温度计难看,但钟亦还是隔一个小时给张行止测一次,为了看得精准点,只能拿指甲掐着水银,比对着刻度看。 钟亦是看着这人的体温一点一点掉下三十八,缓慢靠近三十七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期间,张行止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问他几点了。 钟亦当时正看着朱红那边给他发的调整方案,一听着声立马坐到床边应了,让他安心接着睡:“才四点。” 张行止还有点咳嗽:“咳……你好点了吗?” “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张老师,我今天中午喝完你阿奶的药,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钟亦说着便在他额头上挨了挨,另一只手同步摸上自己额头的动作很熟练,声线不自觉便柔和了下来,“你体温在降了,再睡会儿。” 张行止眼皮还有些发沉,半阖着眼,眼睫上下交错着,那么高的个子,就微蜷着身子隔着被褥挨在床边的钟亦身上,对他用鼻音说着“睡不着”时,委屈的像个孩子。 讲道理,钟亦觉得自己是典型的吃硬不吃软,但眼下看着张行止这样,他心里顿时软塌了大半,一点脾气都没有。 钟亦抚着他扎手的寸头有点无奈:“今天外面山风大,你也不能出门,容易受凉。” “嗯……”张行止半张脸都埋在被子里,露在外面的耳廓通红通红的。 “采风就剩明天最后一天了,别以为我昨天晚上睡着了不记得,你自己说要带我看日出的,病恹恹的怎么看?” “嗯……” “睡到你阿奶回来做晚饭,你就去洗个热水澡,今天晚上早点休息。” “嗯……” 张行止鼻音浓重的嗓音又粗又沉,耳边全是钟亦闲聊哄人的话。 钟亦让他好快点,不然今天晚上都没人干活,还问他自己要不要去学做饭,不然想吃个饭都得指望别人。 张行止也没精力多说,钟亦说什么,他就一律应“好”,应着应着就睡着了。 左右这一折腾,大好的两天闲暇约会时间就被磨去了大半,好在张行止这一觉睡下来确实是好转了。 他起床洗完澡出来整个人清爽了不少,烧退了,感冒症状也轻了,就是刚到餐桌准备坐下就被钟亦瞪了:“能不能加件外套,稍微保护一下我一下午的努力成果?” 张行止是后来回房间看到旁边放着的毛巾和水盆,才反应过来钟亦这句话的意思。 看着重新坐回餐桌的人,老太太嘴上一点没客气:“搞了半天我还是错怪你们了?你们俩昨天晚上没在一起,是分头行动的?” 天知道她搓完一圈麻将回来看到自己亲孙发烧,倒在床上那个喷嚏鼻涕掉的模样觉得有多丢人,同样是过了一个晚上,喝了一碗药,人家瘦瘦弱弱的钟亦怎么就一点事没有? 大概是真不把钟亦当外人了,自家人一桌凑齐,老太太的嘲讽立马开到了无限大:“我早上才夸你行,你这也太不经夸了,看来改名字是因为有自知之明才去改的啊。” 原本专心吃饭的钟亦这就很来兴趣了,乖巧道:“阿奶,咱们云县方言里‘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