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枝气急败坏,“那又如何?” 秦初苧一脸难以置信,“姑娘怎能说出这话来,对圣上不敬可是重罪,姑娘身份再贵重……” “我不是那个意思!”李枝咬牙切齿,“来人,此女满口胡言,给我掌嘴!”太后宫中不像外面,再无人敢拦她,她兴冲冲地拍掌大笑,满脸期待,“待打得你站不住了,看你跪不跪!” 李枝头次在宫中表现得这么无礼跋扈,简直毫无仪态可言了,瞧得宫女们纷纷愣住,见她们不动,李枝更是急不可耐门地催促,“愣着干什么?” 宫女们还愕然着,这就是长公主之女本来的模样? 李枝急了,也不等她们动手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起手掌就往秦初苧面上挥,秦初苧眸光一冷,倏忽之际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姑娘,再不自重,可就更无颜面可言了。” “你放肆!” 秦初苧想起师父来,那个男人每逢她委屈时总写,“有本事哭怎么没本事欺负回去?别怕,有为师给你撑腰。” 秦初苧翘了翘唇,轻轻低语,“那又如何?” 李枝慢慢瞪大了双眼,她怎么敢说和自己一样的话?被紧抓的手腕传来阵阵疼痛,正是恨得咬牙时,殿外传来一道女声,“何必急着动手,把事情说清楚了,分分对错,再发威也不迟。” 殿中诸人面色俱是一变,秦初苧不由松了手,李枝匆匆后退几步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张皇后来得十分巧。 看来师父真的在暗中保护她,秦初宁思付着垂首行礼,视线只瞧见一抹衣角,那抹衣角转了身,慢慢地靠近她,声音清清冷冷的,“秦初苧?” “是。” “抬起头让本宫瞧瞧。” 秦初苧抬起头,芙蓉似的面莹白细腻,张皇后掠了几眼,没什么表情地点头,“听说本宫那鹤在你那里?” “是。” “好生养着,那鹤被鹤养得娇贵了些,受不得半点气,倘若谁惹了它被啄瞎了眼也是丁点不亏。” 入宫多年,位居中宫,宫里的人从来没见张皇后变过脸色,她从来都是一张淡漠面容,此时这张冷脸望着李枝,“本宫听说了,是那鹤惹了事,秦初苧才被召进了宫,说吧,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毫无感情的眼神压得李枝腰肢一弯,当即伏地跪了,宫女亦跪,秦初苧对宫中礼节知的不多,正欲弯腰,张皇后掀唇,“你跪什么?心虚才跪。” 秦初苧立即直了身子。 跪了的李枝已没法起身了,张皇后往下暼一眼,“你说吧。” 李枝本就怕她得很,加之鹤那事她是真没理,一时间吭吭哧哧说不出话来,张皇后视线一转,秦初苧便将事情原原本本一提,张皇后嗤地一笑,“本宫那鹤可不是供你们玩的。” 李枝缩着肩头止不住地点头,“是,枝儿知错了,再也不敢如此了。” “认错就好,这件事便罢了,下一件事,你是否敢对圣上不敬?” 看来她是来了好一会儿了,将殿中发生的听了个干净才进来,李枝一张脸上血色尽失,吓得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如团烂泥,“枝儿不敢!枝儿不敢!” “皇后来了?” 此时殿里传来太后年迈的声音,李枝听了猛地抬头,眼中蓄着一汪眼泪,可没有张皇后的命令,她不敢起身,她甚至不敢委屈地喊一声太后。 张皇后对她置若罔闻,侧身吩咐秦初苧,“去殿外等着。” 秦初苧依言出去了,等了会儿没等到张皇后出来,倒等来两人往殿门口过来,一个是头戴幕离的裙装女子,因不露面容瞧不出其年纪,另一个是满身威势的男人,面相四十出头,甫一见她愣了一瞬,稍后一个箭步冲上来,“你是何人!” 秦初苧始料不及,忙地后退,殿门守卫及时行礼,“见过傅将军。”声音传至耳中,着实救了她一把,她揣着惊吓过度扑通乱跳的心跳,弯腰行礼,“民女秦初苧见过傅将军。” 来人正是北疆王的儿子傅均及其夫人。 傅均意识到自己过于唐突了,面上讪笑着点头,“无须多礼。”正欲再言,张皇后从殿中出来了,免了傅均等人的礼,侧身道,“同本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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