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营房内关门声响起之后,墨御轩回身慢步来到床榻边,他居高临下地睨视仍熟睡中的上官渊,如蝉翅的墨黑睫毛顺垂、在月色下画出两道剪影,粉嫩双颊晕染上胭脂般的红,神色纯净无瑕得宛若初生的婴孩,让人心生怜爱。他抬手想碰触,但最终还是在身后歛起,细长的手指握成拳,甚是压抑。 「你倒是人缘好,连关云都想保你。」他咬牙道。勾起唇角冷嗤了一声,遂又想起方才关云的话,他觉得关云就是傻子、有他护着,上官渊还怕成不了材吗? 莫非是怕他吃了上官渊不成?但这怎么可能...... 他究竟是甚么时候跟上官渊纠缠上的呢?兵营里最大赌约上官渊获胜时,他俩也并未有交集,若要说有交集那应该是那年秋天的某个晚上...... 那晚也是个月圆夜,当时他在营房内书案前批阅军务,倏然、营房的门被打开,来人便是上官渊,他步履生风玄色兵服衣角飘逸、不一会儿便站定在书案前,俊脸上璀璨如星辰的眸子赤裸裸地凝视着墨御轩。那目光里的热度,滚烫得让人无法不在意。 书案前油灯灯火摇曳,灯芯燃得发出细碎嗶啵的声响。墨御轩眼角瞥了他一眼,又继续看公文,不咸不淡地说道:「没人教你要敲门吗?」 「将军,我可以进八旗军吗?」墨御轩的话他恍若未闻,逕自问道。 被中断工作的墨御轩甚是不悦,他放下书卷、双手环胸,一双如鹰眼般锐利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书案前的青年,他眉目英挺神情无畏、脊梁站得笔直身形挺拔如松,态度不卑不亢、白净脸蛋上一双桃花眼澄澈透亮得宛如初融的雪水,乾净没有杂质,姿态张扬恣意。 胆大妄为。这是墨御轩对他的简评。 他沉吟半晌,说道:「八旗军不是谁都可以进的。」 「我很厉害的。」上官渊认真道。骑、射、兵器、搏斗他自认很难有人比他更厉害,也很有自信可以作的更好。 墨御轩星眸微歛,冷笑,「你没上过战场,又桀驁不驯难以管教,连敲门都不懂,本帅不认为你可以。」 「所以,只要将军认可了就行?」无视话里的讥讽,他又问。 「你可以试试。」但我不会同意,这是未竟之语。 墨御轩认为上官渊这年纪便样样精通,明显是受过训练的,如此,是受过谁的训练?又是为了甚么目地受训?正常逻辑推理之下,上官渊极有可能是敌方阵营派来的奸细。 那他想进八旗军的目地为何?又怎么可能放一个疑似奸细的人进入八旗军? 上官渊蹙眉、墨御轩这声试试范围实在有点大,他要做些甚么或是怎么作才能取得他的认可? 「可以给点提示吗?」上官渊问。 墨御轩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睨视他,「你不是天才吗?还需要本帅提示?」 墨御轩这便是在耍着他玩,让他去努力分散注意力,却又不给他标准,意思即是不管他做甚么、作的如何,最后都还是得看墨御轩高兴,关键就在他身上,若他认同了这个人、那即使甚么都不作也能进八旗军。 讨好他就对了!至此,上官渊唇畔带起顽劣的笑意,「将军说的是。」 墨御轩伏案继续批阅公文,不再搭理他。这时的墨御轩以为他会知难而退,但谁知这只是一切的开始而已...... 翌日,他见着关云带着上官渊进主帅营房的时候,面上虽是波澜不惊、可心里的浪涛早已汹涌得不知翻了几艘船,暗忖这小子想做甚么?就这么不怕死!连关云都敢拉拢...... 他额角青筋浮动、抽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