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笼觉也睡不下,晚栀提议带他去逛逛。 要不是手机推送都不知道正好农历十五,说起来他们这几十天昏天黑地,圣诞元旦完全不知道是哪天就错过了。 又是一年农历十五,仿佛对接上一个岔道。 “这是我常路过的教堂。”两人走在庄严古朴的圣母大教堂外面,单一色调的建筑在大冷天更显萧索。 奚扬帮她系好围巾,把她的手包裹在手掌里一起拉进口袋:“天主教堂?” 尽管内部金碧辉煌,大门却庄严肃穆,长廊外非常静,静得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晚栀转身站在他面前停住,仰头望着他,整张脸在冬天的温度下白得发光:“不过我不信教,耶稣佛祖大概都不欢迎我。” 奚扬单手抚摸胸膛里的头颅,掀起凉薄的眼皮,目光落在哥特式尖顶:“Me? too.” 管风琴声自教堂内部传来,音色空灵音域宽广,圣洁的乐声带着洗礼的意味,在静谧的广场给人的宁静直达心底,晚栀静靠在淡淡松香的怀里,似是万籁无声。 给人一种错觉,至少这一刻,过往所有罪恶都被原谅。 从城中心一路溜达到中国城,旧城有点旧上海的味道,四通八达的大都市,各式欧陆建筑色彩缤纷,包容五湖四海的文化。 黄昏时刻,晚栀停在一家川菜馆:“啊,有水煮鱼。” “走。” “不行,你胃受不了。” “你吃。” “一起吃。” 最后一家粤菜店用餐,当上菜时看到熟悉的蟹肉卷、黑豆鱼,晚栀大呼又多了个待在蒙城的理由:“北美美食担当。” “Excuse? me.”她对面的人伸手,请服务员调试空调风向。 嗯,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难搞。 逛了许久,室内的舒适让晚栀眯眼:“不想回去。” “Thanks.”奚扬接过服务员新上的粥给她倒上,“暖气应该好了。” “不是这个问题,我的论文。”她确定她的研究没问题,但麦吉尔大学的那位教授更难搞。 奚扬轻笑:“不得不说,你大学之后越来越菜了。” 晚栀无视他的调笑,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的时候奚扬正用手机回复消息,等她落座无意划出一张动态:“Lighthouse? Tokarevskiy?”托卡内夫灯塔,传闻中的世界尽头。 “电影截图啦。”她在社交软件发过照片,想起他铿锵有力的钝声,“这个俄式发音真像那么回事。” 指尖在屏幕上轻点几下,手机放在两人中间。 他眼神悠然,嘴角勾起:“想去吗?” 当然。 细腻的眉头皱起:“如果不挂科的话。” “我可以帮你。”浅淡的尾音撩人心弦。 是了,他加州的公寓里有她专业的书,她在书架上见过好几本。 “你怎么有那么多生物学的书?” “感兴趣。” “望其项背。”晚栀对此表示佩服,示意结账买单,服务员过来时提醒已支付过,无奈笑称正整理袖扣的某人一句:“Gentleman.” 奚扬颔首,接下这句赞美,手腕外侧的骨节都透着优越。 平摊的手机过了待机时间,屏幕渐渐暗淡。 最后的界面熄灭。 ——计划成功,他接下了那个单子。 ——嗯。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放心,你的名字会从名单上消失。 ——刺青我会洗掉。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