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口,对寿王充满了好奇,虽然谁都知道寿王在皇子当中最不得宠,但他毕竟是王爷,谭香玉这辈子见过的最大权贵便是姑父卫国公,内心里非常憧憬能瞻仰一番龙子龙孙的风采。 “好了,准备下车了。”马车越来越慢,谭舅母理理衣裙,低声提醒女儿。 谭香玉嗯了声,丫鬟在外面挑开帘子,她先下,再站在车门右侧等着扶母亲,可她的眼睛却期待地望着对面的寿王府。说来也巧,就在谭舅母探头出来的时候,几十步外的王府正门中,不急不缓地走出一道身影。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修长挺拔,穿玉白色暗纹蟒袍,腰系玉带,只看扮相便透露出与生俱来的清贵雍容,谭香玉情不自禁屏住呼吸,视线上移,恰好对方若有所觉侧头看来,露出一张仙人般的俊美脸庞。 谭香玉看直了双眼,表哥郭骁五官出众,但表哥太冷,冷得叫她有心没胆靠近,可对面的寿王爷看起来平和多了,也更清雅俊秀。 谭舅母先看见女儿呆呆傻傻满脸羞红的怪异样子,这才顺着女儿视线往前张望,却只看到一抹玉青色的衣摆,以及刚刚放下的晃动的车帘,等她下了车,寿王府的马车已经徐徐出发了,不知要去何处。 谭舅母望着马车出了会儿神,再看看女儿情窦初开的模样,谭舅母咳了咳,示意女儿先进国公府。林氏等人都在畅心院,丫鬟通传需要功夫,谭舅母坐在窗几明亮的厅堂,看着丫鬟们端茶进来再退到一旁,谭舅母终于有时间琢磨女儿的事了。 其实她一直希望能撮合女儿与世子爷外甥,将来外甥继承了爵位,她的女儿便是新的国公夫人了,如此郭、谭两家的联姻便能一代一代地结下去。但谭舅母心知肚明,太夫人与郭伯言瞧不上谭家,如今又有了林氏这个绊脚石,女儿想嫁外甥,太难。 换成寿王? 寿王说话结巴,不受皇上待见,连个正经王妃都没捞到,可他再怎么说都是王爷,正因他自身条件差,女儿这样的身份才有机会,真成了王妃,纵使寿王没有实权,女儿一世的荣华富贵却到手了,平时见面,连国公夫人都得向王妃行礼。 只是,该如何搭上寿王? 心事重重,郭骁、庭芳兄妹到了,林氏也想过来招待一下的,被郭骁劝住了。到了临云堂,郭骁直接领着舅母表妹去了他的颐和轩。 谭舅母笑盈盈地恭喜外甥:“现在你是有差事的人了,好好干,早点立功爬上去,给国公府争光。” 郭骁颔首:“谨记舅母教诲。” 谭舅母打发女儿与外甥女去院子里走走,表姐妹俩走远了,她看看外面,疑惑地问外甥:“你都十八了,现在也有了功名,怎么,国公爷太夫人还没张罗你的婚事?”在谭舅母看来,外甥的世子之位还不够稳当,早点成家立业生个儿子才算正经。周、辽边疆常起战事,禁军不定何时便会上战场,万一外甥有个好歹,子嗣还能承爵,不然便宜都要被林氏母子占了。 郭骁只当舅母关心他的婚事,道:“父亲提过一次,我暂且没那个心思,过两年再说。” 他想先建功立业,女人都是包袱。 外甥主意大,谭舅母不管了,朝门外扬扬下巴:“庭芳呢?这都十六了……” 郭骁眉头皱了皱,如实道:“父亲属意政昌兄,祖母也赞同,大寿那日叫他过来相看,如果妹妹不反对,今年便把婚事定下。” 镇北将军韩达的长子已故,次子韩政昌,今年十九,生的一表人才,枪术超绝。郭骁与他幼年相交,后来韩政昌随父镇守边疆,每年只有年底才回来,但两人的交情并未受影响。作为好友,郭骁很欣赏韩政昌,只是,妹妹真嫁过去,恐怕要跟随韩政昌一道去边疆了,兄妹分隔两地,郭骁实在不舍。 谭舅母更不舍,外甥不会亲近人,外甥女十分关心她,有外甥女时常说她的好,外甥才能记住她这个舅母的情,一旦外甥女去了边疆,外甥渐渐疏离她了该怎么办?心中一酸,谭舅母的眼泪就下来了,歪着头哭道:“我可怜的庭芳,亲娘走了,国公爷也不疼她,竟然狠心把她嫁到那种苦寒之地……” “政昌兄德才兼备,乃父亲千挑万选才定下的良婿,舅母休要胡思乱想。”郭骁只是有点舍不得妹妹,却从未觉得这门婚事有何不妥。放眼京城,年龄适合的,别说父亲,他都没有看得上的,全是一群仰仗老子的酒囊饭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