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王爷,让她心疼。 宋嘉宁抱住了自己的男人。 赵恒摸摸她脑袋,低声道:“此事,暂且保密,不可传出去。”他有希望治愈口疾这件事,迟早要公开,但目前,还不到时机。 宋嘉宁早就知道自家王爷的脾气了,不喜招摇,明明作的一幅好画却藏着掖着。宋嘉宁无法理解,但她听话,乖乖保证道:“嗯,我连我娘都不说。” 赵恒笑着捏了捏她鼻子。 刚办完一件差事,赵恒得了半个月的假,回京第一日陪妻子女儿了,第二日楚王应约而来,赵恒在前院招待兄长。 “气色不错啊。”楚王揶揄地拍了拍弟弟肩膀,但赵恒看得出来,兄长笑得远不如从前开朗。 同去年武安郡王下葬之后一样,赵恒再次请兄长去湖面泛舟,烈日晃晃,这次福公公安排了一艘带篷的小船。上次楚王划船,今日赵恒主动接过船蒿,往湖底一撑,小船便漂出去一段距离。湖中有点荷花,还有几朵粉荷开着,待船离荷花近了,赵恒放下蒿,弯腰进了船篷。 楚王已经喝上了,好好的椅子不坐,他背靠椅子,手里拎着酒坛,一口一口闷喝。 桌子上还摆着一坛子酒,赵恒没动,空着双手坐到兄长旁边,同样席地而坐。 “大哥……” 他要开劝,楚王抬手打断他,又灌了一口,对着湖景自言自语似的说了起来:“父皇跟随大伯父征战四方时,只有皇叔在家看着咱们,你还小,记不住了,我都记得,我爬树掏鸟窝摔了腿,皇叔骂了我一顿,然后他爬上去把鸟窝整个搬下来了。” 赵恒没吭声。 楚王再喝,喝一口说件旧事,事事都与皇叔有关,从掏鸟窝说到送升哥儿周岁礼,能回忆的都回忆完了,楚王才终于想起来弟弟在旁边般,扭头看弟弟。赵恒抢走那只喝空的酒坛,平静地对兄长道:“父皇待你,有过之,无不及。” 叔侄之情,父子之情,非要分清楚,父皇对大哥更好。赵恒很清楚兄长的冲动与鲁莽,父皇被兄长顶撞那么多次依然愿意宽恕兄长,单论情分,赵恒挑不出父皇的任何错,至少,父皇不亏欠兄长,兄长不该如此怨恨。 楚王怔了片刻,看着弟弟隐含斥责的眼睛,楚王突然想起了父皇的好,算上早夭的五弟,他们兄弟五个,父皇只手把手地教过他骑马射箭,他第一次犟嘴,父皇按着他打屁.股,他想娶冯筝,父皇立即为他做主…… 父皇的好一件件浮上来,楚王头却更疼了,为何父皇不能再好一点,再当个好兄长…… “皇叔何其无辜!”楚王低头,双手撑住脑袋,十指深深陷进发髻。他疼,疼得脑袋都要炸了。 赵恒承认,承认皇叔是被诬陷的,但他永远不会说出来,也绝不会因此指责父皇什么。身为一个父亲,自然想把最好的留给子女,父皇坐在那个位置,他不狠心,轮到皇叔继位,武安郡王便是他们兄弟四个的前车之鉴。 人非圣贤,没人能面面俱到,早在父皇决定做这江山的帝王时,有些路早就定下了。 “易地而处,皇叔也会,驱逐父皇。”赵恒冷声道,面容威严,叫人无法质疑。 楚王难以置信地看着弟弟,会吗?如果皇叔登基了…… 脑海里浮现一道人影,楚王摇头,一边摇一边提醒弟弟:“大伯父……” “大伯父欲,迁都西京,京城变,京兆尹换。”赵恒缓缓地道,不是为了避免结巴,而是让兄长能跟上他的话。高祖皇帝登基,确实封了父皇为京兆尹,给了父皇准储君的名分,但大伯父在位后期,屡次提出迁都,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楚王只是不愿把人往复杂了想,如今经过弟弟提醒,得知大伯父也非真心要把皇位传给弟弟,楚王心里一直坚守的某样东西,突然四分五裂,碎了满地。 “天家,先是君臣,再论血亲。”赵恒按住兄长肩膀,最后提点道,“大哥,皇叔离京,未必是祸。”活着比什么都强,至少父皇没想要皇叔的命,只是贬了爵位,还是念了手足之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