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俺说过不让你饿肚子的。”沈鱼说着把长剑递给他,剑身上已刺了几条银鱼。 许是这些时日来承了不少打击,宋渊听了沈鱼这话不知为何眼眶竟是一红。只他不欲在沈鱼面前再示弱,遂强自隐忍,接了她手中长剑,垂眼道:“谢谢。” 宋渊向来被侍候惯的,生个火来也有些手忙脚乱,沈鱼见了便上前帮忙。宋渊看她虽然行事无甚章法,但办起实事却毫不含糊,心中对她又多了许多仰慕之意。两人折腾一番,过了许久方烧好三条鱼。宋渊先去洗了手,回来便把烧得最好的那条鱼递给沈鱼。 沈鱼见了却道:“俺不饿。” 宋渊见此也不再客气,只他毕竟出身高贵,虽在危难之中,举止动静却仍有一番气度。 沈鱼默默瞧着他把鱼几乎都吃完了,方说道:“俺看你说话举止和别人很是不同。” 宋渊向来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但见她问话,忙把嘴里的鱼肉吞了,回道:“别人是甚么人?” 沈鱼侧头想了想,“嗯……山野村夫﹑市井之徒之类?啊,读书人俺也瞧过的,还有和尚道士。” 宋渊闻言一笑,“鱼姐姐在山上习艺,就没个师姐妹之类?” 沈鱼听罢摇了摇头,脸上多了几分落寞之意,“云梦山上只有师父和俺。” 原来沈鱼跟师父在山上学艺,鲜少接触旁人。许多人情世故不是从书里看来便是偷溜下山在市井之中学得的,故此她说话行事便有些不得章法。 宋渊心思向来机敏,把她的情形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便道:“鱼姐姐说话老是俺啊俺的,也是下山时学来的?” 沈鱼一笑,“俺看着在山下特别威风的人都喊自己俺的。” 宋渊听了不禁失笑。这段时日来他积郁在胸,已是许久未曾笑过。此番一笑竟是收势不住,一时之间林中都是宋渊略带沙哑的笑声。 只他分明在笑,沈鱼却偏生听出了些凄惨之意,遂忙劝他:“你莫笑了。方才那狗腿子把你喉咙捏伤了,你再笑成这般要把嗓子笑坏。” 宋渊却是未听,直笑到喉间生了一阵腥甜方咳嗽起来。他以手掩嘴,待咳嗽停了朝手心一看竟是满手血丝。沈鱼瞧着,从怀中取了帕子把他手心的血擦了。抬首朝宋渊一看,只见他薄唇间仍有笑意,一双桃花眼却已是泪盈睫上。 沈鱼哎了一声,却见那眼泪已从宋渊眼角落下。她见宋渊流泪的样子,蓦地想起师父也曾在夜里背着她独自垂泪。她看不得宋渊这般,又不会哄人,便默默拿帕子抿了他脸上泪痕。 二人静默许久,沈鱼方问道:“宋渊,你为什么这般伤心?” 宋渊默了默,才低声与沈鱼道:“我原来是扶风郡王世子,也是有父母的。” “那你……你是怎么被那些贼人抓去的?” 宋渊闻言,嘴角勾了一抹冷笑,“我并非为贼人抓去,是我父王不要我了。我母妃也是被他害死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