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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节


那件事,毁了韩世拓由秋闱入春闱的资格。

    那是至少十年前,世子爷并不蠢笨,反而小有几分聪明。书也来得,马也骑得,人也俊得。秋闱刚过,就成京中轰动人物,他把他的表姐哄骗到手。

    他要是哄一个表姐也就罢了,他同时哄了好几个。

    近亲与远亲的,全上了手。表姐们等他求亲见不上门,再一打听,才知道大家上当。有两个远亲表姐家人气不过,又受人怂恿——有时候好事者与怂恿者是一码子事——把世子爷告上公堂。

    这属于品行问题,遮上一床锦被叫风流韵事;扒掉那锦被,才叫下作不堪。

    老太太孙氏带着儿子媳妇把这事遮盖下来,告状的人收了钱撤诉,但韩世拓的功名就此飞走。他下春闱的资格,就是这样让御史弹劾没有的。

    御史自然是弹劾他的爹——文章侯。

    而太妃已逝,皇帝也想给这位得宠过于自己母后——虽然他的母后已逝——的亲族下马威,借着这事压制的是文章侯。

    这件事过去后,韩世拓也是介意的。

    他以后一直对官职全无兴趣,从早到晚的追花逐草,好些年没有亲事也不着急,于这件事留下阴影不无关系。

    但韩世拓在这件事情上是十足的坏人。有阴影,也是他自己找的。不会有人同情他!

    就是他同掌珠的亲事,也是建立在掌珠过于要强,而世子爷勾搭表亲上旧习犹在才成。

    旧事不能提,提起来韩世拓也火了。

    他取瓜子的手僵住,对母亲尖刻地道:“我有那些好亲戚,我的官自然是难当的很!”他也意有所指,侯夫人气得一哆嗦,怒目:“你这话是说谁?”

    她的儿子对着她说,自然不指外人,指的是侯夫人的兄弟们。

    韩世拓见母亲生气,就想到昨天袁训对他说的话。宝珠要看热闹,袁训就依着她。他对宝珠同样是百依百顺,只不过不会像韩世拓那样,当着人的时候,掌珠有个眼色,韩世拓也笑容满面过去,所以在“百依百顺”上,在别人眼里看似落了下风,其实并不是。

    宝珠不肯走,袁训就又不耐烦进去听那表姑娘的闲谈话。大冷的天上门,只能是有事相求。袁训不乐意听,唯一的选择就是和韩世拓闲谈。

    他总不能对韩世拓说:“你那边站着,我站这边,今天我应付得你足够,你让我清静清静。”

    为人处世上的大面儿,袁训还是要的。

    他就把韩世拓敲打一通,世子的花花肠子袁训不管,袁训只操心韩世拓脸上的面具怎么能描光彩。

    “孝敬父母,”

    “把好家事,”

    “青楼上花酒还不够吃吗?别再钻良家门第。”

    “风流不是错,但败坏良人名声就成了错。”

    数数历史上的大文人,还有文豪们,可不止是一个人。卖妾的,杀妾的,弃妾的,都还在历史上能有一席之地,而且不是薄幸名声。

    狎玩青楼,在很多的朝代里,是文人的得意风气。

    袁训敏锐的指给韩世拓一条路,不是不让你玩,是你玩得技巧些,适合朝代的美丑标准。韩世拓句句牢记在心,他不是因为袁训许给他官职,而是让南安侯和袁训的主动为他着想,把世子这颗道德极差,让世事刺得千疮百孔的心暖了一下。

    见到母亲生气,韩世拓心里“格登”一下,就把袁训昨天的话想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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