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珠苦笑:“那银子数千两并不多。我算着,也许还有孔掌柜的中秋节分息在内,可那和这买田数目相比,牙缝儿都塞不住。我没让你去取,就是舅父府上出来这件事,实在不行,我当衣裳首饰也罢,也得保住舅父家产。那银子留着不花用吧,等我花得干净,我们还能用那银子支撑一时。” 红花就用手把面颊托起,苦苦的思索还能从哪里挤出银子来。 宝珠不时看她,就不由得一笑。宝珠心里是有主意的,但这主意得行在几件事情办完。宝珠悠悠在想,头一件,是谁起哄抬的粮价?第二件,凌姨娘母子狼子野心,不敲打不行。第三件……宝珠轻叹,舅母肯为舅父贴她的嫁妆,怎么却对府中不闻不问呢? 想了一会儿抬头,打发红花送几个新果子去对面秦家。秦氏来拜过,当时宝珠没有回礼,不想让秦氏看出她衣食富裕。这是方氏今天现买的果子,虽是上品却是普通果子,给宝珠熬果子酱下汤圆用的,也正方便宝珠回礼。 和秦家还不熟悉,防人之心总要有。 红花去过回来,说秦氏改天来谢。宝珠无话,随手扎几针花儿,又丢开来又睡了一时。 …… “我有了……” 袁训趴在帐篷里,一个人有滋有味的对着宝珠的来信。这信基本上每天都看,看一回喜悦一回。 他笑嘻嘻的,英俊面容上此时更焕发光彩,有如宝玉流光,溢星泛辰。对他来说,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句更让他喜欢的话。 翻个身子,他仰面把信举得更高些,想像自己举的不但是信,而是有身孕的宝珠。手上纸轻飘飘的,宝珠自然比信重,可袁训还是自己寻思着重量,拿捏一回力气,再笑得好像偷吃腥的猫。 宝珠有了…… 他任思绪飞扬,正想得好,外面有人叫他:“袁将军,郡王叫你。”袁训答应着,一跳起来,把信小心翼翼折叠好放入怀中。 在他的胸前,是最稳当的。 他的履历从京里发出来,上面官称已经写好,就是一个将军,虽然是最末流的将军,但羡慕他的人还是不少,都说他沾了他是探花的光,而且他的圣眷相当不错。 像沈渭,还只是校尉,跟随袁训。 袁训出来,沈谓跟在后面,又有辅国公给的四个侍候人周何花彭跟上,后面跟着一队亲兵,去见陈留郡王。 陈留郡王在帐中,正和两个人说话。他正说到:“……不想我帐下人才济济,两位也过来……”抬眼见小弟到了,陈留郡王露出笑容招手:“小弟,你的面子还真是大,这两位冲着你来的吧?” 他刚才说着谦虚话,不过是早猜到他们与袁训有关。 那两个人转过身子,袁训乐了,却是他投军路上认得的人,蒋德和关安。他们在点兵那天,也是指着要跟陈留郡王,但项城郡王等人不答应,第二天告到梁山王面前,说陈留郡王这里来的世家子太多,梁山王就把除了太子党指的不变外,余下的分出几个给别人。就是东安郡王定边郡王帐下,也一样的分出人,倒不是单独对着陈留郡王一个。 蒋德指给项城郡王,关安指给靖和郡王。 这两个人不服,也真能耐,纠集一群不服的人闹事,梁山王险些要打他们军棍,才压下他们火气。在后来三军离开大同府,郡王们出兵方向不一,大营分开,他们和袁训难分难舍,也就分开。 不想今天又见到他们在这里,袁训又进帐时听到姐丈说的话,心中也就明白,重重抱住蒋德,开心地道:“嗨,嗨!你们是怎么来的?” 蒋德则捶他的后背,打得啪啪作响,大声笑道:“我说过我们不分开,小袁,你有没有想哥哥?” 袁训才说一个字想,关安不依,锁眉头拧紧:“你们两个是女人吗?兄弟有什么想的!兄弟是放在心里一直不丢!”把蒋德脑袋重重一拍,关安喝道:“让开,该我和这小子说上几句。”蒋德揉脑袋退开,关安独自面对袁训时,他顿时也眉眼花花,张开手臂把袁训紧紧搂住,笑得满帐篷全是回声:“哈哈哈哈,小袁呐,你想哥哥我不?” 沈谓在帐篷门口好笑,不是兄弟不能用想吗? 等到关安放开袁训,袁训急忙打听他们怎么过来的:“你们两个可是王爷面前有了名,王爷怎么放答应你们过来?” 蒋德和关安满面谦虚:“不值什么不值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