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丈以为军营里还不够乱吗?”袁训淡淡。 陈留郡王面色剧变:“你这话,我也不懂。” “张辛兵变,还只是一件小的。在各家郡王中,这种事屡见不鲜。太子殿下在京中运筹千里,他说当断不断,必为所乱。既然要乱,那就乱吧。”袁训笑笑。 和他年纪不相衬的沉着,让陈留郡王张口结舌:“这……。”随即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脱口道:“有人要谋反吗?” 袁训不动声色:“不是年年都有人要谋反吗?”拉杆子起义的,反对朝政的,年年都有。他再想含糊过去,陈留郡王也已经明白。 他负手回想京中见过的太子面容,仪表高华,灼灼如珠。但这份儿心思深远幽长,敢想也敢做。 殿下还真不怕逼反几个。 “好吧,殿下要四海宇清,也有道理。”陈留郡王轻轻叹息,不知是为太子的胆色,还是为太子党们的胆量而叹。 一旦明白,他不用再说,挥手让袁训出去。袁训走出来,见晴光正好,雪有消融之势。而雪一化,下面盖住的花草也好,泥地也好,全都要露出来。 袁训也把手负起来,独自出营,在一处早发绿叶的树下走着。殿下雷厉风行,就像日头把雪消融,不管有什么也不能再隐瞒。 军中将是如此,官场上也将如此。老侯那里,也快要动手了吧? …… 二月的边城外,春风一吹,绿得比江南早。无山遮掩,日头光充分照下来,没有春雨,却有积雪的湿润,早发桃杏树都绿叶盈然,间有小小的花骨朵出来。 这花是得春风就生,如果倒春寒,只怕又冻死不少。 邵氏走出房门,紫花告诉她:“老太太又去吃年酒了。”邵氏莞尔:“还是这样的爱热闹。”紫花却持另一种看法:“这里的人好客呢。”看看天,紫花笑道:“这才早饭过不到一个时辰。” “是啊,好客。”邵氏温暖的笑着,带着紫花往宝珠院里来。 她们正月回小镇上,还是以前的住处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宝珠和袁夫人带着加寿住在杂货店后面,老太太带着两个媳妇住在隔壁,老侯和家人在又隔壁。 “二太太你好啊,”经过的人都对邵氏招呼,笑脸似比杏花骨朵还要让人心中暖。邵氏从不敢得罪人,现在是别人不敢得罪她的境地,更笑盈盈的尽显亲切。 对面,是这镇上的酒馆。老太太的嗓音传出来:“中午吃这个好,我爱吃。”邵氏和紫花同时一笑。 袁夫人的陪嫁补请年酒,一请就请到二月还没请完。袁夫人素来清静,不管住在哪里,最先恢复的,就是她以前的日子。 上午,宝珠把加寿接走,带上她半天,袁夫人继续沉浸在她的相思中。下午,才把加寿带在身边。 年酒她不吃,老太太却喜欢去做客,这乡野风味难得,又不用和京里一样,端端正正坐席面,老太太从正月十七回来,正月十八开始吃年酒,吃到这二月中,还没有吃完。 紫花道:“不但夫人的陪嫁请她,这镇上的外来户也要请老太太,他们过年要自己垦荒,要种四姑奶奶家的地,不敢不恭维老太太。” 咽口水:“昨天送的腊肉真是香。” 主仆说着话,走进杂货店。和守店的婆子打声招呼,往后院里来。进到后院,邵氏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又让撞击一下,生出无数感动。 回来已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