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观垂下头。 “葛通不是你什么人且不说,就是以后和袁训一殿为臣,也是万事以忠效皇上为主。”梁山王语气沉重,像能看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帐篷里烛火,都在他眸光明灭时闪动几下,有昏暗上来。 “东安郡王也好,靖和郡王也好,都由皇上发落。袁训去年为什么肯给他们带兵,他都比你精细。这不是放不放人情,而是,多做宽厚事,多当宽厚人,也就多遇到宽厚。” 小王爷懂了,打个寒噤:“您是担心皇上不放过他们……” “放过才好!杀头也只杀他一人,千万不要牵扯到全家。”梁山王忧心忡忡:“福王的事情出来,你就没想过?皇上把福王当成招牌摆给人看,现在这招牌出了事,他能不生气?布衣之怒尚且有血流在河,何况是君王?东安、靖和,做的事情对与不对且不说他,关键时候没叛国。骨气先就有。在你我父子手里拿下,有个不测,只会怀恨你我父子。为父不怕,你也不怕,但能为他们缓和一二的,还是要做。” 萧观把大脑袋更深的垂下去。 君王之道也好,将帅之道也好,都离不开狡诈诡计。这与小王爷个性不和,却在此时不能不接受。 “我杀东安后患无穷啊,”梁山王叹息:“你以为我几十年里真的不知道江左郡王战败的事情?你以为为父手中半点儿证据也没有?今天尽数告诉你,你要想得明白,带上东安去勤王。想不通,也就算了。” 萧观肩头又一重,让话压得快抬不起来。 斡旋,周旋…。萧观叹一大口气:“让我想一想。” …… 一早北风更凛冽,雪花也比昨天的大。有骚动声出来:“看,东安郡王?”列队于校场的人看向走来的梁山王等人中,有一个人头发花白,面容大多认得,确是东安郡王本人。 “他不是在关押吗?” “是去救边城有功吧?” 有知道一些事情的人悄声道:“那小葛将军该有多难过?” 葛通嘴角绷紧,但没有多少意外。好歹,这是个郡王,想扳倒他不是轻易之事。 陈留郡王走在梁山王身后,淡淡一丝冷笑。王爷老奸巨滑,这也不是头一回。他拿下的人,他看着很生气,他又想法子给他多功劳,免得东安郡王让杀头,他全家看梁山王一族是仇人。 至于梁山王想到的皇上父子由福王而心乱,陈留郡王想不到。 梁山王的心思比海深,陈留郡王和他相比,是年青人。 袁训更不意外,倒是太子党们侧目好几回,在心里为葛通鸣不平。 东安郡王又是什么心情呢?他在知道小王爷要他随进京去,头一个想法不是感激梁山王,也和陈留郡王一样,王爷老奸巨滑,他做事总有深意。但这老奸巨滑他受益,他还是感激的。 梁山王训话过,萧观和袁训同时上马。 小王爷斜眼睛过来:“我说,咱们走一条路不成?” “两条!”袁训面不改色。 萧观大喜:“好好好,咱们同时回去的,得分个输赢出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