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出事,只怕惹得朝堂上下不安。”说完,眨巴眼睛一脸天真打量席连讳神色。 席连讳连个小风都没有从面上过,云淡风又轻,语气和蔼丝毫不让魏行难堪:“你想的周到,但内宫不是你我能说话的地方。” 魏行无奈,重复道:“但柳家官员众多在朝堂上,让袁加寿关押的水家叶家许家等嫔妃娘家人也在朝堂上。还听说,欧阳家最近在谋官职。” 最后一句说的小心翼翼,是魏行代欧阳老大人试一试左丞相这里的口风。 左丞相虽然不管吏部,但他要是肯说话,好或者是坏,对欧阳父子很关键。 举一反三的事情,在席连讳这里显然行不通。闻言,他乐不可支:“魏大人呐,你是多虑啊。后宫里嫔妃女官无数,她们的家人为官的也无数,这要是拌个嘴吵个架你都担心朝堂上出事,你这心眼可过细了,请问你家的家事,你可能烦得过来?” 魏行面上发烧,心里动了气。听他语气都活泼几分,像是自己真成他眼前的笑话。 一个不服气上来,魏行忘记和上司争辨不应该,负气回道:“丞相应该听说,柳家凡有的官员全到金殿面前请命,” 席连讳莞尔:“老夫我虽不上衙门,耳报神还有几个,如你魏大人,不就跑来告诉我。” 魏行懊恼:“那您应该知道柳家动静大,水家等难免认为他们想逼死嫔妃。世上哪有坐以待毙的人,水家等人若是再向柳家寻衅,这里面还牵扯到太子殿下,太子年青,他一心卫护娘娘,这不就乱了起来。” 席连讳慢慢的肃然。 就在魏行以为自己的话打动他时,席连讳威严的开口。 “魏大人,你关心是好的,但你说话老夫听来诸多不解。头一个,袁加寿姑娘是皇帝下旨以公主制养在太后面前,她由太后教导,却不是正经管理宫务之人。谈何诸嫔妃由她关押?” 魏行张口结舌,席连讳接下来又问他:“第二个,柳家诸官员到金殿前请命,当由皇上裁决。谈何水家等不会坐以待毙?” 魏行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时,第三句就出来。 “第三个,国有国法,水家等敢向柳家寻衅,当请都察院出面。谈何牵扯到太子殿下?” 年老的丞相还有痰喘,但义正词严像尊天神,丝毫不像病人。句句切中要点,把魏行吓得魂不附体,他慢慢的还有一句厉害的:“殿下是储君,诽谤有罪。” “扑通”,魏行抹着冷汗,聪明的跪了下来。在席连讳出来以前念叨的皇后无德,不能再为国母的话让打飞走,他本就是个时时揣摩别人的人,在左丞相这几句话发现一件事情。他没有一句是歪的。 自己的小官吏谈吐,甚至对着马浦可以用上的,什么水家不服,一定有事。在这位老大人面前完全歪到墙角里,他只会认为心思不正。 魏行求饶:“卑职糊涂,卑职想得过了。” 席连讳倒不赶尽杀绝,也不指着拿魏行的错,换上笑容:“起来起来,这是老夫的私宅,看你们都当子侄辈一般,咱们是闲说话呵呵。” 魏行道谢起身,坐下来都不敢直腰杆。席连讳把他好一通的安慰:“不要放在心上,我把道理说给你听。上有国法在,吏部有尚书。真的出事情也是他们先管,再说目前太平着呢,老夫我昨天在家里赏了赏花,今年气运盛,比去年开的好,太平年呐,理当喜欢。” 唯唯诺诺一番,魏行带着余悸走出席宅,头也不敢回。他一直觉得忠毅侯算厉害的,一会儿探花一会儿将军一会儿又尚书。也见过几个皇叔和皇弟。但这才发现厉害原来不在嘴上的猜测,而在这四平八稳不动声色中。 魏行苦恼起来,看来左丞相走中正之路,依律法他支持的是太子和皇后。因为那二位现在是国法上的贵人不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