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子里的人见到他行礼,袁训浑然不觉。只提高嗓音一声知会:“都来见我!” “是!”一个愣头愣脑的外地公差跟着答应,旁边的杂役碰碰他,见他年长,称呼他一声:“我说哥哥,您是头一回进京吧?那说话的是我们尚书,你答应着?难道大人说的人有你一个?” 外地公差到处乱瞟:“大人在这院子里说的话,难道不是对大家说的?” 杂役悄悄的指着让他看:“你看刚进去的那一位,那是宋侍郎,以前也是军中有名的将军,他进去了不是?” “你再看那一位,沉稳干练,那是梁山王府的家将,奴才出身,但跟着梁山老王爷一辈子,如今是我们的荀侍郎,别看尚书大人不待见他,但真的商议公事,从来少不了他。” 公差光看威风的官袍就更晕乎,只抓住一句话:“尚书和侍郎不好吗?” “这与你来办的差使没关系,忙你的去吧。”杂役知道失言,把脸一翻。 他虽然是个兵部的杂役,也不怕这外地的官员。县官这东西又怎么样?你不如我在这里现当差不是? 公差羡慕的往大人进的公事房看看,也知道他没有缘分进去,按杂役指的路,去找他应该联系的官员。 袁训的公事房里,有人把门阖上。 …… 巨大的沙盘摆在当中,如果萧观在这里,一定会诧异:“这不是我们正打的地方!” 宋程和荀川手里各有好几张地图,根据地图往上面添山脉流水。两个郎中,有一个赞叹道:“今天比昨天还要齐全。” 袁训双手按在沙盘边上,目不转睛看着地势,一面回他的话:“这就是平日勤谨的好处,这地方我去过,记的有一段地形。小宋荀侍郎都去过,当将军的哪有不描地图的,还有梁山王府里存的有旧地图,一段一段的连起来,这是大约的样子。” 荀川听到“小宋荀侍郎”,难免往袁训面上瞅一眼。到宋程那里就是小宋,听着多亲切。到我这里就是官称荀侍郎,你袁大人生怕别人不记得我跟你不好是怎么着? 袁训一门心思在沙盘上,他没有看见。有一个员外郎以前打过仗,他也在这里参与商议,他看在眼里。 员外郎怕尚书和侍郎又要生气,息事宁人的描补道:“宋侍郎荀侍郎都曾是英勇的将军,佩服,我等佩服。” 荀川低下头,露出点儿不屑。这不屑不是针对袁训,不是针对说话的员外郎,是针对员外郎这多事的描补。 论道理员外郎是好意,但荀川哪里要他帮忙。荀川心想那位是王府的亲家,我是王爷的家将。这还用比吗?自然是他高我低。有朝一日,老王爷说要对尚书客气,尚书就是横眉怒目,我也得巴结他不是? 关键就在于,老王爷愈来愈疼爱福姑娘,就越来越认为福姑娘的爹事情太多。 荀川听不懂,在他来看两家亲家应该亲密无间才是。但他再不懂,也按梁山老王的吩咐行事。 遇上有心缓和他和袁训关系的人,荀侍郎只能一个白眼儿。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员外郎没看出来,他还以为自己帮了荀侍郎一个忙,再加上袁训清咳一声,手指沙盘准备说话,他全神贯注到沙盘上去。而荀川也关注沙盘,他们现在是为梁山王出谋献策,争取让萧观早几年得胜,少看些讨要粮草的脸色。 袁训目光炯炯:“小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