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长途跋涉运送上去。跟三军在边城修整相比,一天的耗费十几倍甚到几十倍的叠加。 这让皇帝有时候也心惊肉跳,弄不明白他离昏君是不是不远。昏君有一个统一标志,都会败国库。 梁山王默默承受着三军对他的怀疑,陈留郡王屡屡挑衅他,屡屡用自己的大捷逼着他退兵,萧观受到的鄙视在人的内心里越来越多。 袁训默默承受着百官们对他的怀疑,反对他的人,险些把他送到诏狱里去蹲两天。 皇帝默默承受着心里沉重的压力,赢了,于他是一个伟业。输了,他是昏君昏愦。不但在外交上将遭受到嘲笑,以往臣服纳贡的小国可能有从来再不上贡的,也将为他在史书上添上一大败笔。 穷兵黩武,此人昏极!将是这样的评语。 而在今天,在自己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在自己耀武扬威的甲士保护下,亲眼见到异邦使臣仍然存在的骄横,皇帝如梦初醒的明白,那感觉醍醐灌顶,或是有一声哎哟提醒着他,让他清楚地看到陈留郡王不回京,有他的先见之明。 几天前阮英明迎接使臣们进京,镇南王当街监斩,使臣们脱口而出:“陈留郡王!” 他们的惊吓有人回话给皇帝,皇帝当时小有动容,也不无欣喜,朕有一员爱将。 但今天他是大动容,大欣喜暂时还没有出来。皇帝这才想到还有一个人也默默承受不止一年。 那就是陈留郡王! 他顶着将帅不和的名声,屡屡的抢功,想来屡屡遭受敌军的憎恨和围堵。 没有憎恨,就没有交手。没有交手,就不会有错认镇南王以后,使臣们的害怕。 这些使臣就在自己面前,他们都有粗壮的身子,在这所谓天子之威下,也依然自有居心。 皇帝轻吁一口气,这陈留郡王在战场上得是什么样的强悍,才能镇得住他们,让他们烙印下心有余悸? 当今的皇帝,前太子是见过陈留郡王。那一年陈留郡王和项城郡王为争新兵进京打御前官司,随后他的离京把表弟袁训勾走,惹得太后生一出子气,皇帝生一出子气。那一年还只在心里气他。 此时此刻,皇帝暗暗颔首,战役上的事情,还是将军们懂。吏治上的事情,是能吏们懂。只有把这天下治理得江山一统,才是朕懂。 隔开金阶,皇帝平和的微笑着,打量使臣们的眼光温和不变,而且不去计较他们的礼节不周。 跪拜是不分文化和民族的礼节,但礼部在城外接待使臣的时候,一样一样的拿出来议时,使臣们七嘴八舌:“我们跪天跪地跪巫医,见到自家国君也不跪双膝。” 这斤斤计较的态度,所以尚书方鸿回皇帝的话:“他们眼里还没有梁山王,想来梁山王年青,这一次大捷又是陈留郡王居功最高,梁山王没有狠狠的打胜过,他们还不服这一次功劳归于梁山王,都有再打一次的心思。” 只服将军不服主帅,才会出来只服将军,不服皇帝。 是以正使定阮英明,一开始就没有定错。阮英明是个身为天下师,但出了衙门到诗社里,跟个布衣也要指手划脚争高下的人。他不怕别人说他没气度风范小,他还会振振有词的反驳:“诗文上的礼儿就是如此,我输了还能再在国子监里当官吗?” 这样的个性,使臣们想在他嘴皮子上占个便宜,不会容易。 是以副使定下来马浦,这个深谙外交礼节,以前曾在礼部里为官,又面相稳重的人,又成为阮英明最好的臂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