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香姐儿蹲蹲身子,继续笑眯眯。 皇帝还是没有让她退下去,略一思忖又望向使臣们:“是以,放下你们的刀吧,流血并不能解决事情,也不能让你们得到想要的东西。你们呈上来的礼物单子,朕粗粗地看过。朕收了下来,这场仗成了你们出钱!” 相当于太上皇在位时总军费三分之一的支出,礼物上的珠宝值这个价钱。 这也就是萧观报大捷的时候写在奏章上的,“相信他国珠宝已准备好,这必须赎回的人,就抵得上历年的军费之资……” 赤祼祼毫不留情的话,让大半的使臣们跳了起来,嘴里都有了格格咬牙的一声响。 打上几年的仗,死国君的死国君,死将军的死将军,最后对方的军费开支分文没花,他却壮了国威,强了国门。这话是谁能忍得下去? 更何况这来的使臣们,是一批死士。异邦的风是烈的,异邦的人性子是狂的。他们不能接受这惨败,他们愿意用三百死士的鲜血,拖上汉人中最值钱的命——皇帝的性命。 都抱着必死的心,在往京城来的路上,没有一天不合计怎么杀皇帝,让这场仗变成汉人的慌乱,而不再是自己国家的耻辱。 这是心底久存不能磨灭的根苗,虽然让阮正使一压再压,使得苗头不敢露出来时,但根还在。皇帝这忽然不容情的话,好似东风催花发。 见风长似的仇恨在心头结出密密的网,上面密布的是书上一直有写汉人羸弱时,也会写的胡人野性。 本就是来寻死的,本就是以血讨血。哇哇大叫声中,主使们率先推倒案几,菜和酒水滚落得到处都是,女眷们放声尖叫,有吓得准备四散逃走。 弯刀亮起来,蛮汉们跳到场中,眼看随时会有一场血泊宫宴时,一声大笑哈哈而出。 甲士中走出一个人来,他高声说的是异邦话:“贵使,酒还没有用好,肉也还没有吃饱,这就要挑战了吗?来来来,我侍卫总管方向陪你玩上一玩。” 疾风般对着皇帝冲进去的主使等十几脚步最快的大汉,让方总管拦住一个。 在他的后面,又跳出几位总管,也是大笑,怕寻人翻译话费功夫,这会儿也找不出人及时的翻译,事先学说的异邦话拿出来一用:“我总管张一。” “我总管梁地。” “我虎贲军将军,” “我龙蟠军将军……” 早有准备的武将们,把主使等人拦住。余下的两百多人,也让近日里陪同的接待官员们拦住,宫宴场地瞬间成为杀戮之地,“叮叮当当”地撞击声不断,兵器上迸出的火花好似庆贺新年的另一层烟花。 皇帝对命妇们安慰的笑着,对着不止一张花容失色的面容,皇帝忙不过来。就只对皇后朗朗道:“不用怕,本来是叫你们出来看新鲜客人,知道有凶险,却没有想到真的动起手来,好生坐着吧,不过是这客人莽撞罢了。” 皇后心头一暖,有什么在身子里面冰封开裂的动了一下,随后久违的痴情飘浮出来。 虽然不多,也让皇后不但不害怕,眸光更是柔和,轻咬嘴唇有了不多的情意:“皇上请放心,臣妾们素有胆量,也见过无礼的客人。他们这个不算什么。” 旧日的痴情让皇后重回到自己是皇后的意识里,作为战胜国的皇帝接见战败国的使臣,皇后出现在这里本也应当。 说什么凶险呢?皇后在心里反驳回去。 皇帝顾不得跟她多说,也本来就没有想同皇后多说。皇帝就是有心收伏,表示朕很乐意你们年年都来,才把皇后请出来,以示朕大汉皇帝对尔等的施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