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贵人,絮叨话不断,总想多沾些皇子王爷的贵气。亏得殿下满面和气,还能听得很认真。邓甫搓着手,又一次对走到身边露出催促意思的杂役小声道:“别急,这是殿下最后见的本国人,等他唠叨结束,就可以上饭。” “大人呐,不是我总催,有些菜现做才好吃。里面这位再耽误下去,殿下午饭推迟,午后逛园子就要推迟,回去就要推迟,晚上睡觉也跟着推迟,里面这位是老糊涂了,他不知钟点儿,年老胃口不好,只怕也不觉得肚饥。大人您倒是提一声儿吧,饿到殿下怎么是好?”管杂役为首这个也管厨房,到时候不用饭,他的差使不能卸下一桩,早在心里骂了回话的人好些声。 邓甫却笑了,招手让他站的再近一些,几乎附耳的距离,悄悄告诉他:“由着他絮叨去吧,不管怎么样,殿下回去的时辰是不会更改的。这位老大人说的越久,接下来殿下会见外国商人的钟点就少了。这样不好吗?殿下要我邀请这些外国人的时候,老爷我就没有再轻松过。你说说,这些人里要有出个奸细,在这里就地玩上一出子,你想老爷我的官帽还想要吗?让老大人占钟点儿去吧,殿下只能少见几个外国人,不会出扬州行刺的事情,岂不是好?” 厨房是入口的东西,主管的人是邓大人心腹,所以他心里想的和盘托出,这管事的也能意会。当下两个人继续在外面等着。 好在三、五句话后,交谈的老大人想了起来这是正午时分,知趣的收到话题,齐王含笑吩咐:“准备午宴,安排外国商人和我同席。” 邓大人接话后出来让摆席面,也长长吐一口气。事先他得到过知会,饭厅里安排的人手不少。怕出意外不用丫头,把清秀而有力的衙役装扮成女子,当成丫头在今天使唤。他唯一要担心的,就只有这顿午饭就行了。饭后,殿下就游园,再就带着县主离开,回到他们那更容易守卫的住处,邓大人肩头重担可以放下来,这一天就算过去了。 他带着喜欢,把外国商人们——也是经过挑选,老成而平时性格和气的——送到齐王身边。自己也坐下,离齐王最近,也是一道活生生的屏障。 隔一道屏风的地方,是女眷们陪伴念姐儿用饭。念姐儿没有尖酸刻薄言语,又到了这里,先讨一句殿下的话,以她喜欢的为主,说不是下马威,本地女眷只怕没有人相信。接下来相安无事,和姑娘们说说笑笑也算欢乐。 邓大人又放一层心。不然闹出风波,他是头一个要对殿下有所交待的人。 耳边听着商人们敬酒,齐王问他们在本国的收息如何,邓甫都以为就这样说说就过去了,一句温言笑语送过来,激的他浑身一抖,毛发都快竖起来。 齐王道:“我有个想法,你们各国也好,各族也好,以后在本国经商,推选出一个为首的,凡是不遵法度的你国之人,你族之人出来,本国只跟为首的说话,相当于你们有一个,类似书社,算商社吧。好的商社,不在本国惹事生非,边城地带,可以寻求梁山王军队的保护。” 这段话,齐王从来没有跟邓甫商议过,邓甫筷子挟的菜,“吧哒”一下,掉落到桌面上。 听到以后,齐王侧一侧身子,含笑道:“不是我不跟你商议,这话不能纸上谈兵的定下来。我反复想了几天,还是请他们参与商议,看他们愿不愿意?不愿意,那就拿出一个各自约束本国本族在我国子民的主张,一不允许这里面出奸细,有了奸细,只和为首的人去说话。二来奇珍异货,影响集市上价格波动颇大。我听到的消息,如宝石等,本地商人不喜欢他们到来,对他们有诸多的强买强卖。这也不对吧?有了为首的,有事情出来说说,能解开就解开,也比单枝不成线的无依无靠的好。他明白的,说不与京里相干。犯糊涂,出了边城不说我国喜欢强欺负人吗?” 邓甫暗暗心惊,原来这位殿下到这里的原因,自己猜对了一半,还有一半自己没有猜对。 商人中有奸细并不稀奇,殿下过问邓甫不会奇怪。他震惊在起商社上面,莫非这是殿下圣旨中听来的,这是皇上对自己过往治理苏州的不满吗? 他早打听到齐王殿下已经返京,半路上又折回苏州。这也是邓甫绞尽脑汁只想敷衍齐王的原因,人都有准备不到的地方,他害怕这位殿下查出他忽略了哪里,上道奏章跟自己过不去。 现在他担心的总算来了,殿下的新主张居然事先没和自己说过,这难道不算殿下对自己起了疑心吗?邓甫应该说的话,让吓的也就不敢说出来,心想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站起躬身道:“殿下的话很是,下官愚顿,下官等就没有想到。” 随着话,在座的官员们离座一起请罪。齐王本不是跟他们生气的,笑笑让重新回座,继续跟外国的商人们商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