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可以战胜任何恐惧,却甩不开那股被血腥包裹的恶心腻味。 容温闭目平复片刻,紧咬舌尖逼自己清醒。 她还没逃出去,不能倒。 只是,她要如何以一个随时可能反扑的青年男子为质,逃出去。 容温捏着纯银尖头的手紧了紧,毫无征兆往魏昇脖颈上划了一道一指长的口子。 “啊——”魏昇再次惨叫。 “想死便叫得再大声些。”容温面色狠戾,眼角猩红,那滴无意溅到她眼下的血,被她这幅阴鸷神色,衬得妖异非常。 魏昇刹时收声,喉咙里发出咯咯几道古怪的忍痛急喘。 容温不为所动,如法炮制,飞快在他两只手腕上,各划了一道不深不浅,但挺长的口子。 整个屋内,似被鲜血笼罩,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容温面无表情,任由那些航脏腥臭的血,浸透自己本就鲜艳的裙裳。 再次把尖头抵上魏昇脖颈,冷声道,“把腰带解下来,从你的双膝往小腿绑住。” 魏昇慢吞吞解下腰带,本欲当做武器趁机反抗,可这公主实在狡诈,划伤了他的两只手腕。 鲜血汩汩往外冒,哪怕他只是随意动动手指头,那伤口便钝钝的疼,筋骨撕裂一般。 他根本,无力反抗。 魏昇喘着粗气,按照容温要求,艰难把自己的腿自膝盖往下,绑了起来。 容温仔细看了几眼,确定他没耍花招,这才松开抵着他脖子的手,倒退两步,瘫坐在桌边。 现在的魏昇,犹如一条半死不活的死狗,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 容温颤着手,掂住被血染成红色尖头,翻来覆去的看。目中厉色散去,竟浮现了淡淡欣慰笑意。 班第与小白马一起送给她的那根马鞭,是临时从军中找来的,她用着不趁手,便让人另外做了一根。 她本想给班第也另做一根,当做回礼。但是多尔济告诉她,班第那根马鞭是故人所赠,用了七八个年头,怕是不舍得随意更换。 马鞭不能当回礼,容温也不知该送什么好。 后来,无意念起多罗郡王那根包着纯银尖梢,寒光凛冽,总喜欢用来抽班第的马鞭。 一时玩心大起,便让工匠仿做了一个与多罗郡王马鞭上差不多的纯银尖梢,准备让班第配到自己的马鞭上,逗逗他。 先前她抬臂挡热水时,便察觉到班第送给她的那把乌玄短铓不见了,但尖头仍然藏在她袖中。 ——谁能想到,一时玩心,竟侥幸救了她一命。 容温告诉自己,这叫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只要她撑住,他肯定会找到她的。 魏昇被屋内沉默到诡异的气氛压抑得几乎不断倒吸冷气。 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到,容温此刻并不在他身边,那个尖锐锋利的物什,也没威胁他。魏昇指头一颤,张口便要呼救。 一道冷漠的腔调突兀插进来,“别逼我再给你补一道口子。” 魏昇高大的身体如臭虫一般,蠕动发抖。 先前他有多轻视容温这个瞧着斯文柔弱的和亲公主,如今便有多惧她。 最毒妇人心——这个女人不仅狠绝,还下得去手。 她说要给他身上再添一道口子,绝不是玩笑。 “我错了公主,你M.xIAPE.coM